她用力的點著頭。
我就這樣,又是這樣靜靜的看了她許久,看著她的臉,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一切……
看了好久,久到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想愛不敢愛,這有多懦弱?
最後,我隻好找了一個太過懦弱的理由:“你可知道,我蕭家的祖訓是什麼?”
她顯然是不知道,用著疑問的眼神看著我。
可是最終,最終我輕輕抱著她,最終還是勸著她,讓她回去。
然後,我說出了違心的話:“無憂。朕很開心,一個孤家寡人,也終於有個人紅顏知己。此生足矣!”
我看到她本是期盼的一雙大眼頓時盈滿了驚訝和暗沉。
我知道,這話傷了她。
其實,也同樣傷了我自己。
“紅顏知己?”她愣了一下,猛然將手從我手中抽了出來:“我隻是你的紅顏知己?隻是這樣?”
我含著笑意:“隻是這樣……對,隻是這樣……”隻是、隻是這樣麼?
“所以,你沒必要為我去做什麼,無憂。”我閉上眼,說的極輕極淡,仿佛就隻是這麼簡單而己。
仿佛,她和我真的隻是注定隻能這樣了而己……簡單的一個關係,一個紅顏知己,所以,她沒有理由跟在他的身邊……
對不起,無憂。
我閉上眼,在心裏道歉,卻知道若是這樣,就分明是等於另一波的傷害。可是沒有辦法,我收不住,也控製不了對於蕭家祖訓的默記。
或許,我的目的隻是想讓她暫時心冷的不願意為我付出什麼,我轉過身,用著極冷的聲音繼續說著傷害她的話:“來人,帶她出去,明日一早送往江元城。”
“蕭越寒!你站住!”她忽然在我身後低喝一聲,仿佛又是她曾經那般誓不罷休的性子。
我不想理會,轉身就要出去,卻忽然發現身後的聲音嘎然而止,心頭莫名奇妙的覺得有些不對,猛的轉過身,卻看見她的身子仿佛像是失重了一樣無力的倒了下來。
在那一瞬間,我曾以為是她的把戲,卻還是伸手接過了她:“無憂!”我擰眉。
卻在手下感覺到她身上極至的冰涼和蒼白到根本偽裝不出來的臉色時,終於發現她的不對,連忙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叫來陳太醫。
然而,我卻是不知道我竟然又做錯了。
我在這個女人隻剩下40天的生命時,殘忍的拒絕了她的感情。
我頓時愣住,摟在那個昏迷在我懷中的女人腰間的手也同時僵硬了起來。
“皇上,無憂姑娘的時日,已、已經不多了……”
“還有,多久……”我光沉痛的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恢複幾分清明。隻有自己明白,在這清明的之後,究竟藏著幾分的痛楚。
陳太醫瞬間仿佛像是地獄的閻王,給我,也同樣給我懷中那個女人宣判了正式的死刑一般。
我閉上眼,默默無語。
隻是感覺到自己抱在那個女人腰間的手,竟然隱約的有些顫抖。
我是第一次喂她吃藥。
看著她沉睡的蒼白的臉,平時櫻紅的雙唇也毫無血色,仿佛渾身的血都被抽幹了一樣。
她臉色蒼白的嚇人。
我一勺一勺的喂著她,直到她似乎是被這苦澀的味道嗆到了緩緩的醒了過來,眯縫著一條小眼睛看向我。
然後緩緩的睜開。
“醒了?”見她睜開眼,我微微鬆了口氣,抬手撫向她冰涼的側臉,將沾在蒼白臉頰上的幾縷發絲撥向她小巧的耳邊,扯出一份淡然的笑意,仿佛她隻是暈了過去……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並沒有什麼寒毒的那樣的淡……
“我怎麼了?”她仿佛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掙紮著想要坐起身,毫無血色的臉在我這個角度看,仿佛像是下一刻她整個人都要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