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叫梁麗,你也可以叫我小梁。”
“小梁?”她看上去的確很年輕,年輕的仿佛與高雅一般大小。“您是大夫?”
“怎麼,看我年輕所以懷疑?嗬嗬,你放心,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說完她指了指那個躺椅,示意我坐下來。
一個女人對男人說出這種話,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尷尬的躺在椅子上,又聽她說:“你的事高醫生已經對我講了,不過我還要了解一些細節,你要如實回答。之後我會對你做一個小小的催眠,你要全身心放鬆,就當是在家裏睡覺。”
我點點頭,心裏更緊張了。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麵對心理醫生,無法想象一會兒被人催眠會是什麼感覺。
詢問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所問的問題基本都與幻覺無關,比如我喜歡看什麼電影,讀什麼書,平時幾點睡覺,睡覺什麼姿勢。我覺得無語,但也全都回答了。她看起來挺滿意,把本子一合,準備開始催眠。
催眠術是一種古老的心理調整技術,早在古代就有很多記載,不過因為科學不發達,人們便借助自身或者外界力量來治療某些疾病。比如寺廟的僧侶或者教堂裏的神甫在進行講道、說法、告解時,都有類似自我催眠的作用。
不過這些我也隻是聽說,從來沒見過。我以為梁醫生會像電視裏那樣,找個小球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可讓我沒料到的是,她卻抱來了一隻貓。一隻純黑的貓,隻有兩隻杏黃色的眼睛滴溜亂轉,打量房間裏的一切,包括我。
“它漂亮嗎?”她問。
我點點頭,疑惑的望著她,不知她抱隻貓做什麼。
“那好,現在我們就讓它來給你催眠。”
“什……什麼?”我以為她在開玩笑,但顯然不是。
“你不相信?”她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輕撫著貓的脊背,而這隻貓則乖順的蜷在她腿上,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看著我。“看到它的眼睛了嗎,盯著它不要分神,……很好,你要睡了,像它一樣,慢慢在慢慢在媽媽懷裏睡著……”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此時就像騾子頭上套了一隻桶,眼前所看到的就隻是這隻貓,純黑的沒有一絲雜色,而那雙貓眼就像有無窮魔力一樣,瞬間把我拉入時空隧道,“吸”了進去。
“現在你正走入地鐵站,一個廢棄了的地鐵站,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塗鴉……滿牆的塗鴉……”
“還有呢?”
“劃痕,牆上有劃痕,還有地上,那是一灘血……還有腐爛的碎肉……”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昏暗,寂靜的地鐵站,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灰塵的味道,我沿著坑軌一步步走向深處,一麵凹陷的牆壁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在輕微顫動,而上麵的裂紋則在不停開裂,加深,突然,一隻枯手衝破那些碎石伸了出來!接著我便看到了一張臉,一張躲在殘壁裏的臉。
“啊!”
“你怎麼了!?”
“我……我看到了一張臉。”
“是誰?”
“那個自殺的女人!”沒錯,是她,雖然臉色蒼白,嘴唇鮮紅,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隻是有個細節讓我疑惑了一下,就是她的穿著與之前不大一樣。
“你能描述一下她嗎?”
“她……她穿的是一身灰綠色衣服,粗布料,有點像七十年代的製式軍裝,左肩背著軍挎,手裏拿著一個……拿著一個……”
“拿著一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