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這時正是半夜,但袁林淩晨就要趕去英國,所以連夜到TTE總部給高層開了春節後的第一個會議。在他看來,初春時節萬物複蘇,正是一個開始斂財的好季節。感覺到手機在震動時他就立刻拿了出來,因為這個衛星手機的號碼隻有容華一個人知道。
“楚楚。”男人的聲音,清亮柔和,好像容進了春日的暖陽,那樣充滿愛意的溫柔,讓TTE高層們看傻了眼,紛紛猜測電話那一端被這樣對待的幸運女孩是誰。可是他們認為的這個幸運女孩,聽著這樣又是欣喜、又是思念、又是愛戀的語氣,卻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
容華拚命捏緊了拳頭,讓指甲嵌入掌心的痛來使她的聲音變得正常自然:“袁林,明天我和二哥結婚,你會來嗎?”
輕輕的一句話,卻好像一道閃電劈在了袁林的心頭,每一個字都會發出可怖的轟鳴。明天她和袁毅結婚的事情,他當然知道,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狠心的女人竟會親自來告訴他。他寧願這句話是袁毅來告訴他,即使袁毅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他也覺得要好過一點!
你這是在,挖我的心啊。
袁林閉了閉眼睛,那握緊的拳頭好像在壓抑著莫大的痛苦,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低氣壓中,沒人敢大聲喘氣,也沒人敢離開一步,生怕這個暴怒中的男人注意到了他們。
會議室裏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坐在位子上低下了頭,饒是作為袁林好友的嶽成也不敢放肆,他有些擔心地瞄了袁林一眼,不知道那一位又怎麼惹老板生氣了。
沉浸在冷凍環境中的人覺得時間走得很龜速,但實際上離袁林再次開口不過短短兩秒鍾,大家卻像是被拉入了無法脫身的絕望沼澤中,心中滿是想掙紮又無力掙紮的悶慌。
“不,我必須去英國辦事,你結婚那天是到不了的。結婚禮物我會派人送過去。”袁林平靜的聲音和他陰沉的表情完全相反,語氣溫柔得一如往常,好像電話那端的女人並沒有說讓他氣血翻騰,幾欲崩潰的話。
容華舉著電話,側身看了艾思恩一眼,張了張嘴,卻隻有五個字:“我掛電話了。”
“好。”袁林溫柔地說,卻沒有主動掛下電話。
容華也等了會兒,最後還是放下了舉著電話的手,掛了電話。
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這句話……真是蠢透了。嗬,容華仰頭,淚水霎時洶湧而出,順著臉頰滑過耳垂落在了脖子上。
“謝謝。”艾思恩說,一如當年她強迫容華離開時的神色和語調。
隻是這一回,容華的妥協和作為卻不是為了艾思恩,而是為了袁林。
“啊。”她短促地應了一聲,毫無意義的一個音節後就哭著笑了。她想,如果袁林知道自己這樣拒絕他是為了他的前程他的未來,那個高傲的男人一定會不屑地看著自己說——本少的未來需要你來犧牲嗎?別自作主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