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戰鼓震天。
“嗚嗚嗚……”
號角悠揚。
五十餘萬伐陳大軍,在近千裏的戰線上強渡長江。
此時此刻宇文成都一身重甲站在戰船的甲板上,身後是整齊列陣的麾下軍士。
夜空之上,無數燃燒著烈焰的火球從江北岸邊發射,如同流星一般砸向陳國橫亙在江麵上的水軍戰船。
陳國割據江東半壁三十餘年,如同當年的晉一般,依靠長江天塹與北方政權對峙,相比於北方政權更擅長鐵甲步騎,江東的水師更是號稱天下無敵。
大軍伐陳,這第一隻攔路虎便是這江麵上的敵軍水師。
隨著戰鼓擂動,江北千帆起航。
強勁的風吹動著風帆向敵軍水師疾馳而去。
刹那間,無數箭矢火球向渡江的伐陳大軍籠罩而來。
“轟!”
不斷有戰船被敵人拋出的火彈擊中,能看到有人全身燃燒著烈焰跌入水中。
“啊!”
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
鋪天蓋地的箭矢不斷射來,即便在甲板之上的軍士已經用盾牌列陣防禦,可依舊有箭矢會從盾牌的縫隙間射傷後麵的軍士。
戰爭就是如此。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回去。
陣亡是可以預想的結果,活著是老天的眷顧。
即便損失巨大,隋軍戰船依舊借著風勢衝向陳軍的戰船。
“轟!”
一枚火彈正中宇文成都所在戰船甲板,瓦罐破碎其內的火油飛濺,立刻讓附近的十幾個軍士化為火人,烈焰燃燒所帶來的痛感讓他們慘叫著,在地上翻滾著。
“不要亂!”
宇文成都喝了一聲。
他的身後是三百軍士。
作為全軍先鋒,即便此刻烈焰已經將戰船點燃,身為先登部隊也絕對不能有絲毫慌亂。
此刻宇文成都的手中並沒有拿那四百斤的鳳翅鎏金鏜,而是左手持盾右手一柄環首戰刀,站在船頭之上。
火借風勢,江麵之上烈焰蒸騰,燃燒著火焰的風帆推動著戰船快速接敵.
陳國水軍的戰船普遍高大,每一艘戰船之上都能列陣數百乃至千人。
更是配置大量弓弩手,箭矢如雨一般激射而來。
宇文成都站在船頭看向四周,不斷有進攻的戰船被焚毀,不斷有全身燃燒烈焰的軍士痛苦的掉入江麵。
僅僅剛剛開始,伐陳大軍便已經付出巨大的損失。
然而戰爭就是如此,想要成就大業就要付出慘痛的犧牲。
“轟!”
戰船震動,宇文成都所在的戰船盡管燃燒著熊熊烈焰,依舊堅持著狠狠的撞在敵軍的戰船上。
第一波渡江,少數幸存戰船已經紛紛接敵,喊殺聲響徹整個江麵。
“進攻!”
宇文成都大喝一聲,隨後身先士卒,腳下猛然發力踩踏戰船凸起處借力,一躍登上陳軍戰船。
“啊!”
一聲慘叫,宇文成都躍蹬的一瞬間,手中環首戰刀揮出,當先數人一刀橫掃之下斬成兩段。
下一瞬一股宇文成都便能感受到一股溫潤的熱流進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然而此刻也來不及細細感受,此刻的宇文成都猶如猛虎出閘一般,殺入敵軍之中。
一時之間,血肉橫飛慘叫聲不斷。
而在宇文成都的身後,下方戰船之上的軍士也已經是擲出鉤索,一個接著一個爬上船舷。
“殺!”
登上船舷的軍士立刻加入戰鬥。
宇文成都一身浴血,腳下遍地殘屍,手中十幾斤重的戰刀已經是砍缺了口,原本的一身金甲已經被鮮血染紅,空氣中彌漫著血液及內髒的腥臭味。
宇文成都手中戰刀揮舞,每一刀下去至少一人身首分離,血順著船舷流入那滔滔江水之中。
屍體在鬼神一般的男人腳下堆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