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公元302年?
張阿牛小心地為從村中移來的火種添加幹透的雜草,使得火更旺一些,幾天來一直不能填飽肚子的他今天運氣太好了,一隻倒黴的兔子不知怎麼碰到了自己放的牛蹄子底下,如果拿回村裏,這隻兔子可就成了老爺的了,實在是忍不住饑餓,幹脆裏的村子遠一點,把這隻兔子給他烤著吃了。
不知為何這些天老爺忙些啥,也顧不上他這個為他放牛的小子,這才讓他偷摸著把火種給弄了出來。所謂的火種其實就是五六塊帶著火星的木炭用幾塊爛瓦片盛著不讓熄滅而已。
幹透的枯草很容易引燃,加上尋找來的一些幹柴,很快就著了起來。兔子皮是個好東西可是他沒有刀找一塊尖利的石頭一點點扒皮剝開,內髒掏掉。找了一根粗寫的濕木棍把兔子穿起放到火上烘烤。
十幾頭黃牛悠閑地在荒原上啃著草,這裏的地荒了很多,不用照看也不怕到了人家的地裏啃食莊稼。
看了一眼黃牛,數了數數目,幸好在村子裏的塾中偷學了些還不至於把牛數錯。
把烤的差不多的一麵翻了個個,兔子很肥,被烤出的油滋滋作響,掉在火堆中,冒起一絲絲青煙,撩起誘人的肉味,吸了口流出的口水,忍耐住越來越咕咕作響的肚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越來越香的兔子肉。
看著差不多了,也等不及熟透,快速抓起把嘴伸到了跟前,使勁地咬了一口,舌尖上的味蕾迅速分泌出唾液,包裹向嘴裏的食物,顧不上享受食物的美味,饑餓顧不上這些,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四五斤重的食物就下去了小半,打了個嗝兒,伸伸有些僵硬的脖頸,十三歲的少年雖然處在生長期,但是長期的營養不良,瘦弱的身板也僅比哪些非洲難民強一點。
海吃了一番的張阿牛忽然間想起自家的本職工作,一骨碌站起身來望向自己所放黃牛的方向,還好,牛還在。放下心來的他準備把自己這塊還沒吃完的美味消滅,忽然間發現遠處出現一個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奔來。那黑點速度很快,轉眼間就離他不遠,可是他看見那東西就如同見了鬼一般,嘴裏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手上抓著的半隻兔子掉在地上也不知。
“怪。怪,怪,怪物物物!”
成城遠遠望見了放牧的黃牛,以及這個放牧少年,心道:“總算是找到人煙了!”加快了速度,偏三輪帶著引擎的轟鳴停在了張阿牛的身邊。
“喂,小哥!”
“喂!”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還在奇怪怎麼這孩子一副癡呆樣的時候,那小子忽然間雙腿一軟,趴在了地上嚎道:“饒命啊,大王,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有些哭笑不得的成城看著眼前不斷磕頭的少年,這是第二次被這個時空的居民當做怪物,也明白了自己這身打扮以及摩托車的緣故。
看著少年身下沁出的水跡,這孩子被嚇尿了褲子。
摘下頭盔,露出麵目溫和道:“小兄弟,別怕,我不是怪物,不會吃人的!”
看少年一副被嚇壞的模樣,便又說了兩遍,少年的聲音才慢慢停下,抬起了那張因磕頭把額頭弄出血絲,混合鼻涕眼淚變成花臉貓的小臉。
笑著問道:“你看我可是怪物?”
張阿牛諾諾地看向他,帶著驚懼的目光望了他半天:“大王,那個怪物又是何物?怎的會跑?”
噗嗤地一笑,這孩子真是天真,自己那些部曲都不敢問這個問題。
“這個東西隻是個機關,不是怪物,要跑還得人來操縱的!”
“那它會不會吃人?”
“放心,他不會吃人的,不信你可以摸摸!”
在哆哆嗦嗦中摸到了偏三輪車體上發現這鋼鐵怪物也沒有理會他時,才相信這個古怪穿著的大王所說的話。
十二三歲的孩子正是好奇心強的時候,沒有多久,跟成城就混熟了,也把他知道的倒了出來。
張阿牛的村莊叫張家寨,離此約四五裏,約有一百三十餘戶,張家寨的尊老是張老爺子,也是張家一族的族長,張老爺子有個兒子在軍中當個小軍官,所以張家在這一帶很有些實力。至於其他的,張阿牛除了知道離他們村六七裏遠的陳村的名字外,別的就不清楚了。
得知這些情況,成城並不滿意,如張阿牛這樣的孩子知道的太少,從他們嘴裏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個張家寨裏有人當軍官,必然訊息較為靈通,或許有自己想要的。
接觸還是必要的,他的部曲雖然離這裏不近,超過五十裏,以後肯定要與外界接觸,這裏必然是第一個點。打定主意,與張阿牛打了個招呼,便發動偏三,按張阿牛所說的方向奔去。
走了約半分鍾,便看見一條黃泥路,不寬不足兩米,近幾天沒有下雨,路上雖有車轍,卻沒有塵土,應該最近很少人走,黃泥路雖然不平,卻也比荒野中好走不少。偏三的速度也提了上來,到了三十公裏每小時,比先前快了一倍。
路邊開始出現了農田,整齊的阡陌縱橫,地裏半尺高的粟苗迎風搖擺,寬葉的是高粱要比粟子高了大半,嫩黃的高粱穗已含苞。遠處一個模糊村寨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