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和新娘子來到西前院給自己屯裏的老少爺們敬酒,春桃端著一把酒壺緊跟其後。張媽則是端來一個煙笸籮裏麵裝的關東煙。按風俗新娘子是要給長輩裝一袋煙然後點上的。這赫老六閑費事,每人上一支哈德門洋煙就是了事,挨個倒了盅酒,赫老六說了許多感激的話,然後又去了東後院,路過後花園的時候已經能吃飽喝足的孩子們早早就散了,不知道跑那裏去瘋了,偶爾能聽到一聲爆竹聲,大人們知道他們玩耍的方位。
赫老六和新娘子來到東後院,進院一看,好家夥!這裏比那裏都熱鬧,有拚酒的,有劃拳的,喊熱的光著膀子隻穿個兜兜,還有的早已經喝的東倒西歪了。
張媽喊了聲:“老爺和太太給大家敬酒來了!”
這些娘們仗著這裏的習俗新婚三天不分大小。上來幾個拉著赫老六就想灌酒,新娘趕緊擋駕,把敬上來的酒都一幹而盡。
赫老六和新娘子趕緊倒酒敬酒,說了幾句感激話,轉身就跑了。
夜幕降臨,赫家大院依舊是燈火通明。
赫老六端著酒盅,對陳管家說道:“今兒太匆忙,沒請來戲班子。明天你去請,咱們再開它幾桌流水席。”
屯子裏的流水席是指,酒席不撤,隨來隨吃,來客人就上菜,也不怕客人早來晚來,灶火不熄,隨時翻炒。
陳管家說道:“明天一早咱就進城,把柳家班請來。”
米子軒聽到柳家班三個字,表情當時就不自然了。
“今兒沒有戲班子,也沒什麼可看得,敬合!你不如給楊旅長,孫廳長露一手助助酒興。”赫老六招呼鄭念合。
鄭敬合答應了一聲,跑了過來。
楊旅長和孫廳長一見這麼俊朗的小夥子心裏就快悅。
“會什麼呀?小夥子!”楊旅長問道。
鄭敬合二話沒有,把身後掖得毛瑟槍掏了出來,調好快慢機,扳開機頭,一揚手朝大院的牆頭上,啪!啪!就是兩槍。
兩柄火把頭,頓時被擊粉碎。火燃頃刻熄滅。
眾人一陣歡呼,呐喊。
楊旅長看得是眉開眼笑。沒想到這俊小夥槍法這麼好。
孫廳長連聲誇好。
鄭敬合的精湛槍法,讓金龍於坐不住了,眾人的呐喊叫好聲,勾起了金龍於的表演yu望。
“咱給大家獻個醜。”金龍於說完,站起身形。一個跟頭翻到庭院。
眾人齊聲喊好。
金龍於把手伸入腰間,一用力,從腰間出了一條長鞭。
這是一條細細的纏腰鞭,牛筋編織,柔中帶韌。這可是金龍於吃飯的家夥,當初就是這一條鞭子讓金龍於在龍家班立穩腳跟。
金龍於很少把它帶在身上,這次進城怕用得上,才帶身邊。也正是因為帶著這杆鞭子,金龍於才有了這表演的想法。
“起身!”金龍於對自己手下坐著一桌酒席喊道。
這幾個兄弟呼啦一下,把桌子讓開。
金龍於一個亮相,出手就是兩鞭子。
啪!啪!鞭聲清脆,桌上兩支大紅的蠟燭頓時熄滅。
又是一陣狂野的歡呼聲,近乎於在叫喊。金龍於這鞭子的絕技的確不同凡響。
兩支蠟燭巋然不動,燭火熄滅,這說明鞭子的準確度,隻有抽打了哪細小的蠟芯,才能出現這樣的效果。
楊旅長高興得已經不能自製了,他太興奮了,這樣的人物就要投到自己的麾下,你說他能不興奮嗎。
赫老六更是高興,他覺得自己臉上有光。能有這樣的表演,讓他感到無比的榮耀。
“大家想不想看更絕的?”見到眾人反應如此強烈,金龍於越發得意起來。
大夥一聽怎麼還有更絕的?馬上高呼想看。
“老洪大哥!你有沒有最大號的鐵鍋?”金龍於問老洪。
“有啊!”老洪答。
“你把它抬過來,讓你們開開眼。”金龍於向老洪拱手。
“好勒!”老洪拉著鄭念合去廚房,轉眼把一口大鐵鍋放到庭院當中。
這口烏黑鐵鍋口徑足有四尺,要是用來做飯足夠幾百人吃的。本是赫老六爺爺赫崇祥剛來周家窯施粥時候用的。
大鐵鍋來了,金龍於卻回到酒桌坐這喝起了酒。
人們眼巴巴瞧著他,看他根本就沒有想再表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