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硯又去了黑蒼山。她想在幽穀和絕壁再找一找,有沒有和火狐珠配伍的那幾味藥材。
羽硯在赤傲城裏買足了幹糧帶在身上,她加快腳力日夜行路,到了傍晚便進到了黑蒼山,她在山中搭了一個茅屋,四周還用樹枝圍出一個院落。
這日夜裏下起了暴雨,洪水衝著山石順著峽穀奔湧的聲音就像奔騰的馬群,頻頻響起的雷明和電光也擾得她難以入睡,直至天快亮時她才睡著。
大雨過後,山中的濕氣更加濃重了。早晨的陽光穿過樹木的枝叉照射到濕漉漉的草地上,四周又響起了鳥叫與蟲鳴。羽硯醒來時已近響午時分。因山中濕氣甚重,她打算待濕氣散去些再到山裏采藥。羽硯燃起灶火熱些飯菜,山中的生活簡單,她喝口野菜湯再來一口麵餅,感覺肚子就很充實了。羽硯正吃著飯,外麵忽然傳來一汩汩的琴聲,羽硯聽得入神,連飯都忘吃了。一曲終了,羽硯才回過神將眼前的飯菜吃完,她收拾完正想走出小院尋那琴聲的出處時,琴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低婉悲怨,好似撫琴之人有訴說不完的悲傷。羽硯順著琴聲來到崖頂,這聲音好像就源自前麵的山穀,山穀四麵回聲,卻辯不出聲音究竟發自何處。沒想到,諾大的黑蒼山人跡鮮見,居然會有人在這兒撫琴。
聽著低宛悲怨的琴聲,羽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姐姐,還有那些和他們一起生活時的美好時光,如今想來卻是讓她心酸無比。一鏡天也不知道怎樣了,還有姐姐和那個嬰孩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裏。羽硯站在崖頂,風吹著她烏亮的發絲,不知不覺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了崖邊。
琴聲停止了,羽硯失魂一般離開崖頂朝著自己的茅屋走去。正走著穀中再一次響起了琴聲,這琴聲說不出的悅耳動聽,直叫聽見的人想去尋它的出處。
羽硯正聽得入神,忽聽天空中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這聲音由遠而近,終於羽硯聽清了,是群鳥的叫聲。空中黑壓壓地飛來一片鳥群。平常幾隻鳥兒叫起來還好聽,可一大片的各類鳥兒一起鳴叫,這聲音就不怎麼悅耳了,尤其鳥群黑壓壓地越飛越低直向頭頂壓下來的時候,這樣的場麵任何一個人見了都會生出幾分恐懼。羽硯此時已經將魔力蓄於發端,拿出臨戰狀態以觀其變,可是鳥群並沒攻擊她,而是從羽硯頭頂幾米處直飛向深不見底的幽穀。羽硯看著這奇妙的景觀心中隻想起一人,就是蝶仙島的主人雲朗蝶。
當年在一鏡天,姐姐帶她去蝶仙島時,曾親眼見過雲朗蝶撫琴,當時就有成群結隊的蝴蝶和飛鳥從島中各處飛來群結在雲朗蝶的周圍,那種壯美的景象羽硯一直都沒有忘。
羽硯跟隨著鳥群來到崖頂,看見大群的鳥兒盤旋在對麵崖壁接近穀底的地方。羽硯斷定這琴聲應該就是從那兒傳來的,極度的好奇心讓她忍不住使出魔力隱去身形,瞬間她便飄懸在群鳥集結之處。
原來在這裏的峭壁上有一個山洞,洞內正有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撫琴。羽硯感覺這小姑娘眼熟,很快,她想起了夜裏躲避追兵的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她。不過,在她身邊一隻溫順的白狼好像感覺到了羽硯的存在,白狼從地上伶俐地竄到洞口,呲著雪白的尖牙向羽硯隱身的地方低吼著。少女顯然是被白狼突然的反應給嚇到了,趕忙站起來貼在石洞的壁上動也不敢動。琴聲停止,洞外群集的飛鳥隊形開始變得散亂,叫聲也不那麼整齊悅耳了。
羽硯知道,這隻狼是衝著自己來的。雖然羽硯現在隱著身形,可狼的嗅覺還是會感受到她的存在。羽硯閉上眼晴,用自己的腦波向白狼催眠,很快,白狼便平靜下來,乖乖地轉身回到洞內趴在地上睡著了。羽硯怕突然現身於洞中嚇到小姑娘,於是在洞口下邊的崖壁上找到一處向上攀爬的落腳點顯出身形,一點點爬到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