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大荒的猛獸也多得你難以想象。”
“我有心理準備。”
“大荒沼澤眾多,一旦陷進去就沒命了!”
“我能夠辨識出來。”
“大荒時有巨龍出沒,你根本應付不來。”
“我的祖先可是喪屍血龍,區區龍仔又有何懼?”
“大荒還有……”
……
相繼辯論了十多分鍾,講得木靈和雲天個個口幹舌燥,這兩人一個堅持要走,一個堅決不讓,個個有理由,個個不讓步,陷入了一個令人糾結的死循環,從認識到現在,還是頭一次,兩人意見發生如此大的分歧,到最後,木靈直接將事情挑明:“大荒有如此眾多的凶險,雲天你真要一個人去闖?沒有人在身後支援,你會習慣站在野獸的包圍圈裏嗎?或者說,你真的確信獨闖大荒不會有風險?”
“風險,肯定有,而且不低。”雲天的聲音很沉重,卻聽不出半點的猶疑,每一個字都吐得清晰而有力度,如同定音錘一般敲在人的心底,“在這片大荒,有太多未知的凶險等待著我,就像那一次奇雲穀事件,誰又能想到會演變成那樣激烈的戰爭?而獨闖大荒會麵臨著比兩三人更多的負傷率和死亡率。但不論如何,這個險,我都得冒,賭上幽卡列斯多芬之名,隻有闖過這一關,我雲天才能蛻變成真正成熟的血族猛獸,成為一個可以依靠的男子漢!”
……
一句簡單的話,就將雲天的絕心表露無遺,那隻血色單瞳中的殷紅已消散褪盡,隻見一簇黑色的火焰在裏麵熊熊燃燒,劈啪爆裂的聲響,沉重的靈壓顯示出當之無愧的死亡之焰,黑色的暗影氣場纏繞在麻布衣的周圍,仿佛一個從地獄深淵中爬出來的不朽靈魂,木靈和隱蘭對視一眼,木靈有些微微的動容,隱蘭倒是認可般地點了點頭。
“小夥子,好決心,唯有經曆磨練才能成長,也隻有體驗過孤單,才能領會到集體的真正意義,大嬸我支持你!”隱蘭這話說得難得的認真,血紅的雙眸即便長在覆滿紅毛的臉上也依舊閃爍出無可遮蔽的光芒,長在頭冠上的紅寶石顯得異常晶亮,偌大的羽翼緊收在尾部,表現出一種肅穆。
見隱蘭大嬸都難得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雲天更是很少見到下這麼大的決心,木靈終於是沒有了猶豫,最後一絲掙紮也消散在了臉上,她似乎是輕輕歎了口氣,釋然般地說道:“罷了罷了,就讓你去吧……”
木靈好不容易鬆了口,雲天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到認可的笑容。
“但是,你一個人在大荒的時候可要悠著點,別老把妖力當水一樣地潑,等到用盡了妖力神仙也救不了你,打獵要在白天進行,難以保存的食物要及時吃掉,必要時要到林子裏找點野果野菜,別老吃肉,對身體不好,下雨天要找地方躲雨,別染了風寒,隔一段時間就要去河邊清洗身子,別惹蚊子惦記,還有……”木靈像個婆婆一樣喋喋不休地叨嘮著,雙手自顧自地在空中比劃著什麼,就像一位送孩子遠行的母親。
“知道了,老媽!你很囉嗦耶!”雲天恢複了常態,略帶調侃意味地打斷了木靈,本該是抱怨的話語,說出來卻沒有任何抱怨的語氣,他咧著嘴,滿臉都是幸福的笑意……
橘黃色的火焰在火柴上躥動,想一麵火紅的旗幟迎著微風飄揚,是如此的溫暖,好似包裹人心脾的大衣,難以言表的紅色光華照耀在覆著水珠的石塊上,三人的身影顯得那樣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