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挾持著淩燕一路出了李家,其實他並沒有安全離開的把握,現在的李純雲實在是太厲害了。
但他不得不賭這一把,他這幾天曾偷偷聽之前送飯的嘀咕說淩燕小人得誌,明明不是李家人卻什麼都要管,話裏的意思就是說李純雲睡了幾年睡傻了腦子,把大權旁落雲雲。
李信跟顧熙慣常打交道的,不由就會想,到了顧熙這層麵對這些政權鬥利也沒什麼興趣,因為隻要她想,幾乎就是唾手可得,反倒沒什麼吸引力。
而李純雲那天一招將自己揮飛的氣勢,那虛無縹緲的氣質其實跟顧熙真的有幾分相像。
也許兩人根本就是同一類人,對這些根本就不感興趣,或者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需要閉關修養理會不了?
他便大膽的猜測李純雲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來,於是就決定用命賭一局。
反正他也是窮途末路橫豎爛命一條,賭便賭了。
所以他劫持了淩燕一路從李家跑了出來,出來以後站在大路上,順利的李信都不敢相信。
“你已經出來了,能放了我把?”淩燕心裏怒極,但不敢表現出來,現在命門還在別人的手上捏著。
李信兩輛一笑:“好啊!”說著就立刻鬆開了淩燕。
淩燕以為自己還要多費一些口舌許諾一些好處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反倒有些猶疑起來:“你真放我走?”
“怎麼不想走?”
淩燕哼了一聲,轉身就跑,但跑了沒有十米,突然捂著胸口倒下去,同時噴出大口的鮮血。
李信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施施然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之前你說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真是再正確沒有了。”
淩燕狠毒的瞪著她,但胸口劇痛之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李信原本不是這麼不謹慎的性子,也是這段時間被淩燕朝打暮罵人的羞辱的恨了,再加上心裏對李純雲十分顧及,覺得憑他的本事,要想追自己,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李信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那點陰暗,結果還真就壞事了。
“你到是狠心!”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信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緩緩的轉過身,表情已經淡然至極,哪怕裝也得裝的不在意,即便要死也不能死的太難看。
李純雲表情冷凝,像沒有表情的雕像。
“果然不虧是那個女人挑中的人,倒是狠毒!”
李信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生氣,而且從頭到尾看都沒有看正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淩燕。
李信一時摸不清這人什麼意思,隻緊緊的抿嘴不語。
“可惜,如果你沒有投靠過她,我倒可以放你一條命,但我最討厭的就是她,你身上沾了她的味道,讓我俄惡心我就容不得你!”說著毫無預兆的出突然揮掌向李信攻去。
李信雖然早有防備,但奈何實力相差巨大,再完美的防備也白搭。
淩烈的掌風逼近,李信有心想躲避,但躲避不及,心裏有再多的不甘心也隻能化作慘然一笑。
但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李信不由睜大眼睛看著李純雲突然收手後退,渾身撒發著一股戾氣朝前方攻去。
李信呆了下,看著李純雲消失的地方回過神來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拚命的跑,隻覺得肝肺都似要炸裂開來,但他不敢停,每多跑一步就多一分生還的希望。
他不敢停,也不敢向後看,天漸漸的黑下來,沒有月的夜黑的不見五指。
李信跑到最後終於一步都挪不動,肺部下一刻就要真的炸裂時,才體力不支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估摸著自己跑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已經跑離開李家最起碼幾百公裏了。
不知道有沒有拜托李純雲,想到這裏又有些喪氣,別說幾百公裏了,就算是幾千公裏,幾萬,如果對方想要他的命,依然不過是頃刻間。
那自己費死勁的跑到底有什麼意思?
李信信心一失身上最後一點力氣也立刻消失不見了,頹然的倒在哪裏。
躺了一會,猛然睜開眼,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他看著周圍的荒山野嶺,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好像李家入口的那個山口。
但很快被他否定了,他明明朝著相反的方向跑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還在李家的出口處?
李家的出入口並沒有設在名川奇山中,而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小山口,普通到滿天下能能找到類似的數百計。
不過是恰好相像罷了,但自己從小在李家長大,出入無數,這裏的地勢早被他深深的刻在腦海裏。
到底是不是他其實比誰都清楚。
想要自欺欺人都沒辦法。
李信再次將四周看了一遍,絕望的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