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公不作美,沙漠裏幹燥的天,下了第二場大雨,這一次的雨凶猛至極,甚至引來了電光雷鳴。
而這在大漠裏是非常罕見的。
同時,大婚之日迫在眉睫,千麵女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已經很久沒有聯係到雲測埋下的眼線了,這一次她再也坐不住,要在暗中聯絡那些人。
她走出的那一刻,卻正好撞見了殷修,他手裏拿著一隻信鴿,湊到了她眼前,“夫人,這鳥歇在樹上,不幸被雷打中了,它受了很嚴重的傷。”
看到這隻鳥,她一下想起了自己當日放出的信鴿,很不對勁,今天已是第六天,要說是她當日所放出的鳥,那應該早就飛走了,怎麼可能到了今日還有那麼多鳥。
她奪過那隻信鴿,輕門熟路地從信鴿腳邊取下一張紙條,她打開後,大大地吃了一驚,那上麵居然是她的字跡,而她由始至終隻寫過一次信,就是最初時她把自己現在的消息告訴了雲測的手下。
然後從此之後,了無音訊。
似乎一直有人在利用她的身份傳信,那人是誰?是楚沅嗎?
她心中說不出的震驚,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屋的,總算熬到了晚上,她再一次重蹈舊轍,趁著天黑走了出來。
她很自信,那些眼線都是雲測的手下,隻要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們就會帶她回到雲測府中。她已經不打算在這裏騙這些人,因為從那封信上來看,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說不準還在無形中被人反將了一軍。
她的病還沒有好,她走在路上恍惚感更重,尤其被風雨一吹打,她不光沒有清醒過來,反倒還好一陣瑟瑟發抖。
終於她走不下去了,她隨手扶著身邊的柱子,不想滿手都是濕淋淋的,她一嗅,居然都是血腥味。
她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一個柱子,竟然是一個懸掛在樹上的死人,那死人被分成了兩半,死前必然是經曆了一場殘酷的刑法。
要不是樹被閃電劈開,他的屍體一輩子都會被掩藏在這些茂密的樹叢中。
她再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這裏遍地都是屍體,新死不久,那些血漬是鮮紅的,還沒有來得及幹涸。
那是幻覺還是真實場景。
她下意識跌坐在地。
恍惚中,陸洲似出現在月光盡頭,與一些黑影在月下舞動,他們的身形快而迅猛,或許那根本不是舞動,而是在執刑殘酷的弑殺之刑。
他站立,黑影們都向四周後仰,顯然是被那個修羅攝去了魂。
幾滴鮮血從很遙遠的地方濺落到她的臉上,她的心猛地下沉。
正在她恍神之際,陸洲已經慢慢走了過來,他的指尖飛舞著銀絲,猶如引一段月光,做了他的牽絲線,隻片刻,他就置身於她的眼前,萬千銀絲將她牢牢捆住。
第一次莫名被陸洲追回來,是巧合,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千麵女瞬間慌張無措,她終於確切地知道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他見她第一眼,就用一種非常陰沉的聲音說道,“夫人,嗬,你夢醒了沒有?”
他的表現和素日裏的他截然相反,她如被當頭潑了冷水,整個人從頭涼到了尾,“你什麼意思?”
陸洲對著她一陣詭譎地笑,“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