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麵女看著那笑,仿佛被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困難,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一直都在騙我,從頭至尾。”
陸洲笑著將兩道熟悉的屍體扔到了她眼前,說是屍體,其實那已經是幹屍了,死的時間至少是六天以前,因為沙漠氣候幹燥,他們並沒有經曆腐爛這一環節,直接就被風成了人幹。
“你誤以為把自己的消息都傳了出去,其實那兩個人都已經被我殺死了,而且那些為你放信鴿,試圖模糊我視線的人,也都在暗中被我處理掉了,你之後遇到的那些人都是雲測陸陸續續派來的一些新人,他們對你的身份毫不知情,所以你一直都沒有接收到雲測他們給你的消息,你當然不可能接收到,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冷冽一笑,“那令牌,以及那張紙條都落到了我手中,且都派上了用場,你把所有的賭都壓在了他們身上,後來他們遲遲不傳信過來,你誤以為他們是想讓你老實待在這裏,同時,你又有了其他的主意,你想借由夫人的身份,殺死楚沅,再嫁禍到我們這行人頭上,最後來這一招金蟬脫殼,你就完成了一箭三雕之計。”
“可惜,你太過貪婪了,想殺死楚沅反被他算計,你也太過自信,要是之後你三番四次地去聯絡那些眼線,也不至於現在由我們牽著鼻子走,到了後來,你索性失去了與暗中那些眼線聯係的最好時機,等到你想把自己消息傳出去的時候,人都被我殺光了。”
一直以來,千麵女僅能得到的消息都是陸洲給的,而陸洲給出的消息都是他想讓她知道的。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千麵女既是驚,又是怒,“你每一天都在清理那些人,怪不得你身上三番四次都有血腥味,可是你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她哪裏知道陸洲倒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而是想用血腥味蓋住身上的腐爛味,他不能暴露在陽光底下,但是角色扮演需要,他又沒有辦法。
他的目光從天而降,籠罩在她身上,不自覺驚起了她滿身的雞皮疙瘩,他的目光令人甚是毛骨悚然,“打草驚蛇,嗬嗬,可惜那在我看來,那本就是一條死蛇。”
她麵如死灰地垂著頭,淩亂的長發拖曳在血水裏,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咳咳!我這幾天如此虛弱,也是你動的手腳,可是你是怎麼動的手腳,你的一切都在我眼皮底下進行,除了……”
她頓了頓,大概是遇到了死活都想不通的困惑,“你總共給我送了兩次藥,到底哪一次你給我下了毒,可是兩次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進行,你也喝了那藥,為什麼你沒有中毒?”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沒有任何的情緒,如同在看一具屍體,“從第一天起,我就給你下了藥,後麵我隻是要照應前麵的試藥習慣,否則就會引起你的懷疑,你之所以中毒,隻是因為離第七天的毒發越來越近了。”
她還是疑惑重重,不敢相信,“那顆藥明明你也服用了,為什麼你沒有中毒?”
他伸出一隻手來,比劃了一個姿勢,“藥無毒,毒在我左手上,我拿藥的時候用的是右手。”
“還別說老鴆這藥還是挺有用的,他說這藥七天後會有成效,我倒要看看明天會是什麼成效?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我會直接就殺了你。”
他動了動手指,銀絲霎時穿透了她的琵琶骨,脊背,算是短期內封住了她的行動,他不敢傷她太多,因為明天她還有至關重要的用處。
千麵女咬碎了銀牙,在潑天而落的風雨中不甘心地咆哮道,“即使是費盡心思,你還是逃不出去,這底下的那條暗道早就被封住了,外麵也被封鎖,你們都得死在這裏麵。”
誰知他睥睨著她,那目光之遠,似是來自九重天的嘲諷,“很不湊巧,我把暗道打通了。”
“不可能。”她張大口,遲遲合不上,“怎麼可能打得通?”
“你聽!這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