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鴆親手操辦這場婚事,柳戚特意趕來提議這場婚事是頭一次,還需辦得越熱鬧越好,並且因為人數不夠,柳戚還好心借了無數人給他,後來他還說不夠熱鬧,就索性把全鎮的人都拉了過來湊數。
老一輩的人大多愛熱鬧,巴不得去哪裏找幾個人鎮鎮場子,為此他也確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更沒有覺得自己被柳戚陰了一把。
不得不說老鴆把這場婚事辦得很隆重,門外一排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炮仗聲從早晨起就響個不停,因為人數太多,他們走走出出,轉個身擠著撞著的人不在少數。
老鴆一大早忙起,吆喝人貼喜字,掛燈籠,買炮仗,事無巨細,都要他再三看過幾遍,確定毫無問題,他才放心。
整個鬼鎮,大到一戶人家,小到一個角落裏,到處都充斥著喜色。
可是從另一方麵來說,楚沅的婚事擾了不少人的清夢,這一向寧靜的鬼鎮也逐漸的不太平了。
將近午時,那是天氣最悶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天氣的緣故,有一些人的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浮躁之色。
新郎楚沅穿著大紅的喜服站在長廊口,為他蒼白的容顏無端平添了一分妖色,他遙遙站立在離大門最西側的位置,他在等一個人的到來。
不到一會兒,由璽夜扮演的沙羅就被雲測攙扶著走來,楚沅順勢將他扶著坐到上席處,可是就在觸及他手的那刹間,他卻猛地抽回了手,實在是他的體溫低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一個正常的人是不可能那麼冰冷的,正在他迷惑不解之際,他撕心裂肺地咳了咳,才把他的思緒抽離了出來。
楚沅看了一眼他虛弱的樣子,憂心不已,“大人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
“賢侄,你別多心,這是你的大喜之日,大人哪怕再不舒服也會忍忍的,大人你說是吧!”
雲測雖是嘴上這麼說,但暗自裏卻咬咬牙,這千麵女裝的未免也太過了。
這時他又咳嗽,“咳咳!”
楚沅始終不放心,“還是到後院讓鴆叔去看看吧!要是婚禮過程中大人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就衝撞了這幢喜事。”
雲測抬頭冷睨了他一眼,一直以來,有些陰私事情隻有他們兩個知道,但是他們為了保全自己,彼此都在裝傻,比的是誰的演技精湛,足以瞞天過海。
他不怕他鉤織陰謀,他就怕他什麼也不做,讓他的戒備完全撲了空。
“如果雲叔實在不放心,也可以派人跟著。”楚沅一掃方才臉上的焦急之色,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微笑,那微笑在雲測看來,甚為刺目,“是,我相信今日是你的大婚,你再貪玩,也不會失了分寸。”
他在提醒他,注意分寸。
楚沅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心裏一直都很為雲叔著想,請雲叔放心,我玩不出什麼精彩的花樣來。”
雲測睨了他一眼,重又收回了目光。
他當然明白他玩不出什麼花樣來,這樣羸弱的身子,哪怕長了一個靈活的腦袋又有什麼用處,他更明白的是下麵的暗道被封,他無處可逃。
他們各自都說了一些不鹹不淡的客套話,應付完後,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也開始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梅華妝站在屋子的一個狹小角落裏,她彈了彈手指,穿梭在指縫裏的懸絲隻瞬間就有了往下壓的力道,她一下鬆了手指,懸絲末梢已被染紅,地底轉瞬暈開一片鮮紅的血漬。
然後她托起他們的屍體,盡數扔在了樹林深處。
這下附近的眼線都被她解決地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