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中途時，忽然四周射出無盡的火箭，她為求盡快到達他的身邊，根本放棄了躲避，於是幾步下來，她滿身都是血跡斑駁。
璽夜慘白著唇，幾近失語，“塵寰，痛不痛，痛不痛？”
他遍身狼藉，她渾身染血，她終於拉住了他的手，力道大到驚人，她看著他，前所未有的認真，“你甘願為我舍棄自己的命，為我在牆頭怒罵眾生，那我現在便為你傾一身熱血。”
“塵寰，那我也來許你一生不負吧！”
他止不住地笑。
那一年他說，許她一世不負，他並不知道她的一世沒有竭盡，那一年她說，要為他傾一身熱血，她也並不知道自己是錯付了所有。
柳戚的臉黑沉到了極致，“酸氣，他們還有心思打情罵俏，許來許去的甚是心煩。”
千麵女滿臉陰鷙，“不急，我還有最後一招在等著她。”
她抬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裏都是碎裂的肉，她的眼如沉著鮮血，淒厲至極。
下一瞬，地底被掀翻，最底下異動聲更重，梅華妝的腳步一晃，跌倒在地，璽夜順勢倒了下去。
最開始璽夜被她壓在身下，危急關頭，她忽然抱住他的身體，將其翻了一個麵，地下湧出的屍蹩，撕咬著她的後背，帶給她鑽心的疼，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吟，“啊啊！”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瘋了，你瘋了。”
“走！”她將他一把拉起，踩著屍蹩，逐步後退。
璽夜怔愣到不能言語。
柳戚亦是驚訝到失聲，“什麼，什麼，她居然自己代替他，讓那些屍蹩活生生地咬住了自己的後背，他不是她的奴嗎，她有把他當成奴嗎？”
“不……這是為什麼……我不相信。”
千麵女渾渾噩噩地後退，那個女人為什麼會為他做到這一步，她曾一度以為她會放棄去救他，可是她救了，並還付出了痛不欲生的代價，她心中有無數的為什麼問不出口，她隻知道那一刻她的心在被腐蝕，腐蝕成了黑色，腐臭的液體。
她的身體無力地滑落下來，“梅華妝，你的靈魂呢？你還是你嗎？”
眼見他們將要離開，柳戚早已按耐不住，拎著刀，霍然衝了下去。
他擋在他們身前，刀尖垂地，後路封鎖，前路是他。
他看見那女子抬頭看著他，即使遍體鱗傷，還是有那樣淩厲的目光，“讓開。”
柳戚揮舞著大刀，一步都不相讓，“你曾是我的手下敗將，更何況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倒看看你如今還拿什麼來殺死我。”
梅華妝勾起唇角，眼底寒芒侵蝕著黑瞳仁，“用我這條命和你相搏，足以。”
璽夜咳了咳，血色噴湧在她的手上，但是他垂下的眸底，卻纏繞了一絲猩紅色，那分明是殺戮的氣息。
柳戚嗤笑一句，“這樣吧，我和你本就有深仇大恨，但你也算是給我解決了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這功可以抵消一些過，要是你想我放過你們，你就老老實實挨我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