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姬照例是大清早地過來,看到她一個人怔怔地坐在床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反複審視了她好幾眼,“昨夜過得怎樣?怎麼過了一夜,氣色反倒不好了,該不會那少年把你榨幹了吧!”
梅華妝有些心煩意亂,她沉思了許久,忽然就有了一些頭緒,眼下的情況時刻都在告訴她,她必須要在荒月城踏出第一步了。
於是,她抬眸問道,“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很快介入到荊家嗎?”
蓮姬暗自捉摸了一番,而後就說,“你運氣好,再過三天就是荒月城的拜月節,到時候風月樓會大辦活動吸引無數的客人前來,荊喜呢,是個喜好新鮮的人,你若是稍微動點心思,就能不出意外地勾引到他,然後入府便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她挑了挑眉,“荊喜……那位據說是最無能的家主……”
蓮姬生怕她輕敵,還是善意提醒了一句,“荊喜雖然是好糊弄,入府也極為輕易,可是你不要忽略了府中還有荊非墨和荊蔚,荊非墨早年被人稱作邪君,荊蔚又是個過分聰明的,就連他們家那位荊夫人安南,年輕的時候也有蛇蠍之稱,我勸你一句,想要利用荊喜的同時,不要忘了去提防他們。”
梅華妝沉吟道,“把他們兩人詳細的資料盡快交到我手裏。”
她現在就如同摸著黑走路,錯上一步都有可能會摔下萬丈深淵,該要怎麼做,到底是要摸清這錯綜複雜的地形。
蓮姬臉上難掩無奈之色,“說實在的,我沒有他們的資料,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資料,告訴你的那些話多是道聽途說罷了,我想,你應該能懂,能傳出來的消息便是他們二人可以讓別人知道的消息,多餘的一點都沒有。”
說話,不等她說什麼,蓮姬就說,“你還是用心籌劃拜月節,全城大宴吧,荊喜還是挺挑剔的一個人。”
忽而,她說,“蓮姬,你真的對我毫不保留嗎?”
梅華妝死死盯著她,眼神裏交織著殺戮和血腥,那一眼,如遇修羅飲血。
蓮姬的瞳孔瑟縮了一下,她硬生生壓製下心頭的不安,唇角扯出一道僵硬的笑,“我們現在結盟了,我怎麼會對盟友……對盟友行不利之事……還請不要多心。”
梅華妝恍然一笑,神情刻毒,令人大駭,“我還在殷川的時候,陛下為了恭維我,為我鏟平原先的宮殿,修建了一所長生殿,陛下戲稱那座宮殿曾經鬧過鬼,而這恰恰是最適合我的地方,偌大的皇宮沒有有一個人知道鬧鬼的真相,隻有我把這個秘密吞進了腹中。”
“這件事的起因是沉蘇將一個叫迎妃的女人安插到了我身邊,用意是監視我,或許也是為了和我達成製衡,而她手段高明,不到一個月,就被封妃,陛下寵愛她,一度超過了我,甚至還為她建了一所華麗的宮殿,她開始有意接近我,常常邀我去那座宮殿裏,似是炫耀,也似是打算謀害我。”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裏,我做錯的那件事不知為何就被她揭發了,而與那件事同時揭發的是一個諱莫至深的秘密,你知道是什麼嗎?”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心有些窒息,“我怎麼知道?”
梅華妝唇角的笑容模糊了幾分,“她不是沉蘇的人,她在陛下的手下任職,用意同樣是監視我,所以當我以為她是沉蘇的人,一心去敵對沉蘇的時候,我會令我的陛下很滿足,而當我以為她是陛下手下的時候,陛下因為虛心,會對我加倍地好,無論是哪樣,我都得到不小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