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喜收到禮物的時候,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實在是梅華妝給他的打擊太大,忽然熱情起來,一時間他竟有些接受不了,他捧著那把折扇,一臉驚喜,“步姑娘,這真是你送我的禮物?”
梅華妝隨口附和道,“不知道你究竟喜歡些什麼,就給你隨便挑了些。”
他急不可耐地說,“我喜歡,我很喜歡。”
荊喜剛要抓住她的手,可是對麵那女人,烏發半掩著麵目,那雙冰冷的眼,透過發絲,乍現出幽冷的光。
他瑟瑟地縮回了手,輕咬了一下唇瓣,“我昨天嚐試著和母親說過你的一些事情,母親說還要等待些時日,才能讓你進我家的門。”
梅華妝漠然,“你母親所說的等待些時日,或許是一輩子都不讓我進你家的大門。”
荊喜雙目遊離,“怎麼……怎麼會?”
他的聲音越漸低迷,直至低如蚊咬。
梅華妝覷著他,“你覺得這理由能夠說服得了我嗎?”
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能說服得了別人。
生怕她對自己抱有一種看法,他焦急地說,“步姑娘,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無奈我家教太嚴,實在是……”
話到後來,他臉上頹色彌漫了整張臉,“……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太窩囊了,可我……”
“我不逼你,你先回去,等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就來這裏找我?”
梅華妝以退為進,對他下了驅逐令。
荊喜眼眶泛紅,“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是真心……”
梅華妝疾聲打斷了他的話,“真心不真心,我從來都不知,我隻信我看得見的。”
他囁嚅著唇瓣,分明想說什麼,但看到她那張無溫的臉,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而是選擇了落寞離去。
蓮姬進來時,正好與失魂落魄的荊喜撞了個滿懷,她原想罵什麼,不過看到他那副樣子,又把話都縮了回去。
她好笑地看著梅華妝,“嘖嘖嘖,又一次撞上這堵鐵牆了啊!”
她見梅華妝一臉麵無表情的模樣,又好心地添了一句,“這小子明明已經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卻還是不鬆口,由此也可獲悉,他家那位荊夫人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你最好還是小心點為好。”
梅華妝篤定地說,“我很快就能和荊夫人見上一麵了,至多不超過三天。”
蓮姬的瞳孔猛然一縮,“你說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篤定?”
她什麼也沒有解釋。
那拜月節是為了迎接她的到來,事到如今卻沒有一點進展,就算她等得及,東河玔香也快等不及了。
所以,她會主動占據先機。
蓮姬索然無味,也離開了,隔了兩三日,她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這麼多天,荊喜一直都沒有準時來報道,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從這裏回去的那天起,忽然就病倒了。”
她眸中閃著莫測的光,“你告訴我實話,他的病是不是你做的?”
“他本性不壞,隻是我們的立場不同。”
梅華妝木然,從神情上看不出來任何的破綻,要不是她親口承認,蓮姬死活都想不通,她有什麼理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畢竟,荊喜病倒,對她有利無害。
所以,她始終是困惑不解,“你讓他病倒,對於你而言,到底有什麼好處?”
梅華妝平淡不驚地說,“他病倒,第一個要懷疑的人必定是我這個外來人,這樣的話,哪怕是一介罪人的身份,我也能順其自然地去荊家。”
聞此,蓮姬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為了去荊家,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不過虧你會想出這種辦法來,這辦法相當的冒險,我可是聽說了,那位荊夫人明著看是不管事的,其實家裏大小悉數事務都一手抓,你毒害了她的寶貝兒子,還能有什麼好事嗎?”
梅華妝不以為意,“我不清楚荊夫人的為人,但我生平裏所經曆的人裏,比她更狠毒,更險惡的大有人在。”
蓮姬幽幽地歎了口氣,“哎,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該勸你為好,還是不勸你為好,或許讓你蠻幹,還反倒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