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人塚(1 / 3)

那一眼判若從前的那少年,她捂著心口,下意識後退一步,躲開他那種露骨的目光,她竟忽然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忽然就背吞噬了,可是她畢竟是個聰明人,她總能第一時間就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位置去站著,所以她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很有可能會顛覆家族所有的黑暗,這樣也就不枉大哥白白地送死了,更是對那少年的死有了一個交代。

荊非墨看著她的神色幾經變化,忽然就有些心緒不寧,“小妹,你是不是對我有所隱瞞,你現在都給我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荊蔚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她當即脫口而出,“我那位死去的手下,曾在大哥出事的那一天,頻頻看見秦管事出沒於大哥屋中,雖然到現在還不知他是不是承了夫人的命令,還是他自作主張。”

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荊非墨聞此,竟然還露出了一點笑意,“如今人證是有了,那動機和物證呢?”

璽夜適時提醒道,“物證就在夫人的身上。”

“啊啊!”

白布徹底落在了地上,露出荊夫人一截傷口縱橫的胳膊,荊蔚為求真相,也不顧自己的舉動是否是褻瀆了死者,她當即上前掀開她裏麵的衣服,看到她皮膚上那些青紫交加的傷口,她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氣,“夫人的身上都是傷口,這些傷口都潰爛了,還有些結疤了,可見她被施暴的時間有些久遠了,我來推測一下,那個時候大概剛好是一個月前,一個月前,誰一直待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昶明抵死掙紮地說道,“通過某些特殊的藥物,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達成潰爛的效果,這是障眼法,信不得。”

璽夜望著他一笑,其實,昶明說的一點都沒錯,璽夜確實是給她用上了特殊的藥物,老鴆有一味藥,可以給人重傷的假象,甚至這藥產生的副作用就是產生懷孕的跡象,而梅華妝當初就是服用了這味藥,才讓荊家所有人都誤認為她懷上了荊喜的子嗣。

昶明的抵抗有多無力就有多無力,荊蔚對他怒斥道,“你這小子總是三番四次地維護他,他是許諾了你什麼好處,以至於你要對他這麼忠誠,小心你自己也被牽連進去。”

昶明開口指出,“你憑什麼認為是秦管事對她施暴,他又憑什麼對她施暴?”

璽夜就怕他不問出這個問題,他一旦問出來了,才是真正地落在了他的陷阱中,“繼續看看夫人身上有哪些異樣?”

而後他就指出,“你看她小腹處,有些浮腫哦!”

這個跡象,讓所有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退再退。

而且,在此之前璽夜就已篤定他們不敢破開荊夫人的肚子來查看,因為這是對屍體的一種不尊重,尤其是在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對屍體保存不好,這便是家族裏的恥辱,不過就算要破腹,他也不怕。

荊非墨完全引導了輿論,“居然懷了胎兒,這是誰的胎兒?你一直在夫人身邊待著,這件事秦管事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

事情越來越無法掌控,一時間他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夫人的胎兒是……”

荊蔚卻說道,“該不會是秦管事你的吧,侮辱主母,這可是做奴才的大忌啊!”

本是無心之言,但是聽在別人耳裏卻完全不是這回事。

秦蠡的臉黑了黑,又轉了白,他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他上哪找一個奸夫,可是找不出這個莫須有的人,自己又會被平白無故地遭受冤枉。

璽夜和梅華妝已經算是把他逼入了絕境,竟在此間,由不得他喘息半口氣,就要迎接新一輪的譴責。

他思及此,也不禁後悔起來,要是他早一點把他們都除去就好,也不至於到了現在裏外不是人,甚至嚴重點來說,他還很有可能自身難保。

見他一直垂眸沉默著,荊蔚提了提眼,陰冷地說道,“秦管事是默認了嗎?”

荊非墨直接給他定了嘴,“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清嗎?”

秦蠡久久不抬頭,“狡兔死,良狗烹,我無話可說。”

荊非墨不知為誰歎了口氣,百般惆悵地說,“接下來問題就來了,該怎麼處置他呢?”

昶明叫出了聲,“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著他垂死掙紮,“你們說,這腹中胎兒能不能作假?”

荊非墨沒有打斷他,因為他知道昶明做所有都是無用功了,“你想說什麼?”

昶明冷冷地掃過他們所有人,“我提議破腹取子,不真正見到她腹中胎兒,我絕對不會相信她懷了孕。”

荊蔚對他露出幾許慍怒,“且不說你是不是荊家的正統公子,就算你有了荊家的血脈,你還沒有掌權,哪來的資格提出這種事情?”

昶明完全是一副被激怒,且不服氣的樣子,“也有一種藥,可以製作出懷孕的假象,你們不要被表麵所呈現出來的假象蒙蔽了。”

荊非墨站出來,製止住了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小妹,好了,我就讓他心服口服。”

荊蔚心中咯噔一跳,“可是這是大忌啊!”

荊非墨揚起了唇角,渾然不在意,“夫人都死了,荊家也將大亂,現在有一個讓真相徹底大白的機會,不抓住怎麼行?”

而後,他由不得別人出聲阻止,就命人取來了一把刀,“為了公平起見,我主動來剖腹,你們沒有意見吧!”

他揚起刀,如切西瓜似的破開了荊夫人的肚子,那瞬間鮮血濺了他滿臉,他看起來和一個殺人的屠夫沒有絲毫的區別。

他探手從荊夫人的腹部取出了一塊肉團,展示在眾人眼前,“腹中有死胎,剛好一月有餘。”

後麵那句話完全是為了陷害秦蠡,隨口瞎掰的,可是眾人都對此深信不疑,唯有昶明還是一臉打抱不平的憤怒,“怎麼回事,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他明顯是撒了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