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異動下,不光是榮塵感到莫名的壓抑,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被打亂了,梅華妝心髒忽然絞痛,雖說是心髒,可是後來這痛竟然傳遍了全身。
不知是誰吹響了詭異的笛聲,那笛聲穿過了人們的頭頂,一縷縷鮮紅的光從天而降,將亡者的靈魂束縛在其中,於是那亡靈有最初的猙獰猩紅變成了純淨透明色,有這種淨化能力的非執法者莫屬。
璽夜太陽穴一陣跳動,“糟糕。”
他確實沒有想到朧會以這種形式來報複他曾經對她暗下殺手,他身上的傷反複裂開,根本沒有好全,這種時候來對抗養精蓄銳已久的朧,可想而知會有多危險。
可是,他必須這麼做。
他看了看身畔麵色蒼白的女子,心疼地皺起了眉頭,“塵寰,什麼都別管,那些人就交給我處理。”
梅華妝不說話,抿起的唇角同樣是蒼白無血色,“好好保護自己,我想你活下去。”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就錯開她的肩頭,往後走去。
他走後,一口血從她嘴角噴出,她抹過嘴角的鮮血,知道自己不能停止動作,又瘋狂地展開殺戒。
此時,在這些執法者的影響下,對任何人來說,能取勝的隻有最堅韌的意誌。
白袍的執法者赤腳站在地上,提燈籠的和拿鎖鏈的各占兩旁,最中間站著手執權杖的朧。
她的臉慘白著,明顯是傷還沒有好,不過她的眼神卻顯得格外嗜血,這次她仿佛是勢在必得。
璽夜走至她身前,大聲說道,“朧,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過去找她。”
朧冷冷地說,“你一人可以抵抗千軍萬馬嗎?吸取上次的教訓,我這次刻意找來了分散在世間各個角落的執法者,想一想,你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保護她。”
經她一提醒,他這才看了看四周,明顯執法者的人數確實是多了一些,應付起來也一定更麻煩。
可是,他並沒有讓步半分,他隻是很厭惡地說,“我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些自詡洞悉天意的人,嗬嗬,你說天意,是怎麼一回事,就是天意讓你濫殺無辜嗎?”
朧不悅地指出,“她可不是無辜的人,鬼鎮之滅,荒月城的動亂,哪一件事情不是因她而起。”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我願意和她同擔殺戮之罪。”
“動手吧!”
朧對他再也沒有好臉色,“你還是執迷不悟,那就怨不得我了。”
“都給我殺,不用再顧忌他的身份了。”
朧抬手,循著她的指尖望去,天上的月光慘淡而逼仄,神秘的黑影重重穿梭在半空中,空氣裏的氣息開始變得壓迫起來,這或許是,月下廝殺的前奏。
柴劄再失去殷家人這三個人質後,急於脫身,他就怕遇到梅華妝,好在他事先得到消息,城外動亂,足以讓梅華妝消停片刻,這樣他也有足夠的機會離開,可誰知道他會在出城門後,碰到他最不想見的兩個人。
沐翊風和千麵女兩人並肩站在他麵前,而沐翊風的長劍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動手,於是動都不敢動一下,正在他驚慌不已的時候,千麵女適時開了口,“柴劄。”
“你想逃嗎?”
他答不上來,“我……”
千麵女眯著眼睛,對他笑,“你是個三麵間諜,既為梅華夫人做事,又誓死效忠明桓,末了,還和蓮姬又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你何不再讓這關係亂一點。”
聽到這句話,他也知道了她的來意,臉色就一下變得鐵青起來,“我已經做了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了,我不會再來助你。”
“我料到你會這麼說,無妨,你有你的立場,我當然也有我的立場。”
她看了一眼沐翊風,柴劄還來不及後退,就有劍氣灌頂,因為沐翊風的動作太快,他死時連痛的感覺都沒有。
他無力倒下來,那雙秀氣的手,攬住了他,從他頭頂開始,將他的整張人皮都剝落了下來,他將剝好的人皮遞給了千麵女。
“阿初,給你。”
千麵女接過他的人皮,一陣沉思,“可是梅華夫人已經不會再信任柴劄了,要這人皮也沒有用處。”
沐翊風不置可否,“不,你得時刻記住,你的主子不是梅華夫人,而是明桓。”
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快意一笑,“哦,原來是這樣嗎?”
沐翊風適時催促了一聲,“走吧,我們可以去一趟殷川了。”
千麵女忽然有一些遲疑,“可這不就相當於背叛了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