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夜回來之後,安撫了她好久,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著。
他一個人坐在孤燈下,心思漂浮不定,不知怎的,腦海深處反反複複都是那雙眼睛。
他在想他是不是在哪裏看到過那雙眼睛,可是他僅僅是那麼一想而已,根本就不會聯想到更深的層麵上去。
蒼葭看他發了很久的怔,忍不住就問,“大人,你怎麼了,我看你一直在發怔,你到底是怎麼了?”
璽夜不說話,他便繼續說道,“人不是已經救回了嗎,你怎麼還這麼魂不守舍的?”
璽夜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個女人的眼睛,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看了她的眼睛,心裏很難過,不過我想,這大概是她在我身上施了什麼術法,她向來狡詐陰毒。”
蒼葭沉思了許久才說道,“大人,有一句話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
璽夜看了他一眼說,“你說就是。”
在燈火的照耀下,蒼葭的神色很古怪,“你有沒有覺得,夫人身上不太對勁。”
璽夜的眉心霍然一跳,“你具體指的是哪裏?”
蒼葭的聲音有點嘶啞,“是氣息,她已經沒有腐爛的氣息了。”
璽夜聽後有點呆了,但他還是堅持己見。
“可能是東楊先生的藥物在起作用吧!”
蒼葭見他不以為然,他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我要說的另外一點就是,那個被關在地牢裏的女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你想說什麼?”
璽夜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的不安仿佛要溢出來似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煜月在耍著你玩,他把梅華夫人和訴離調換了一下,以至於迷惑了你的視線,而你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便再也沒有顧忌了。”
蒼葭把連日來的疑惑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璽夜勉強笑了一下,“不會,你看我身上的圖騰,那是塵寰留下來的,如果她真是假的,那我怎麼會感覺不到。”
蒼葭的臉一下陰沉了,“大人,你不如自己照一下鏡子看一看,你的圖騰還在嗎?”
他說著,便拿著一把鏡子遞給了他。
鏡子裏,他身上的圖騰,已經消失無蹤了。
璽夜大驚失色,連手中的鏡子都摔了個粉碎。
“什麼?”
蒼葭幽幽地說,“你的圖騰,或者說屬於梅華夫人的痕跡,已經沒有了,你自己沒有察覺出來嗎?”
有一瞬間,璽夜的臉龜裂成了一片又一片。
轉而,不待他說什麼,璽夜便無措地衝了出去。
煜月果然還在原地等著他。
之後,璽夜確切地知道這便是一個局,困住了他,困住了所有人。
他的心情越來越急躁。
可以說煜月應該對他熟悉到了心肺裏,所以竟然會使出這種手段讓他陷入了其中。
可是,他無法逃脫,可謂是正中了煜月的下懷。
煜月臉上的笑似乎在可憐他。
璽夜對他恨之入骨,緊握的雙拳裏流出一滴滴的鮮血。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對麵那個雲淡風輕的男人,生平第一次想把一個人碎屍萬段。
可是他直覺還有更黑暗的陰謀緊跟其後等著他。
煜月,是鬼魅一樣的敵人。
他越憤怒,煜月就越高興,“我一直在這裏等著你,我就知道你會過來。”
璽夜開口就問,“那個女人呢?她在哪裏?”
煜月眯著眼睛嘲笑他,“你問我幹什麼,她不是被你親自埋進泥土裏了嗎?”
璽夜把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她是誰?”
煜月愉悅地對他笑,“你心裏很明白她是誰,對不對?”
璽夜的心情已經瀕臨崩潰,“告訴我。”
煜月也不敢再玩弄他了,因為他知道一旦惹怒了他,他的火氣不好消受。
他收斂了一點笑,“今天是她被埋下去的第一天,你還有兩天時間找到你心裏所要的那個答案,而現在,時間還很早,你不會回去看望一下你的夫人,也許她知道點什麼。”
璽夜轉身即走。
東河玔香正坐在梳妝鏡前化妝,她的指尖往上抬起,悄然抹平了人皮上的褶皺。
璽夜出現時臉色鐵青一片,他剛一走進來,就壓著鏡子逼問道,“塵寰,我們是在什麼時候遇上的?”
東河玔香眼也不抬地說,“那天下雨,我從地底把你掘了出來。”
璽夜的臉色全然變冷,“不是,你在好好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