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先出手,但大概她是忽視了荊非墨的警覺性,懸絲穿透了她的手臂,她的胸膛也被他刺穿了。
他是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她應付起來,怎一個吃力了得。
她使勁喘著氣。
“夫人,你知道嗎,其實我很不擅言辭,但是我仍然想用許多拙劣的詞,來形容我對夫人的感覺。”
他動手,羽毛從鋪天蓋地地向她撲來,那羽毛的密集程度幾乎沒有任何的死角,這一圈下來,她全身都被插滿了羽毛,偏偏這羽毛入了她的肉,竟然在持續僵化她的屍體,到最終恐怕她會沒法動彈,他知道毒對她沒有作用,故而才會想出這些偏門的招來對付他,這個人生而為對手,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荊非墨慢悠悠地說道,“可以說,能遇上夫人這種級別的敵人是我畢生的心願,而實際上也確實是如此,若不是夫人出手,我們一家怎麼會滅,這荒月城怎麼會淪為一地的灰燼?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啊!”
梅華妝慢慢地抬起了蒼白的臉,連連冷笑道,“能把反話說得如此動聽,還說自己不善言辭,你真的很虛偽。”
荊非墨假惺惺地說道,“那時,我總在想如何能和夫人成為敵手,在那之後,我又忽然很想殺死夫人了,夫人不死,始終是我心裏的一根心頭刺,知道為什麼嗎,我這麼著急想要親自結果夫人,是因為想保存夫人的完美,要是夫人死在了別人的手裏,我心裏會很難過。”
梅華妝心下一凜,“好吧,那你來殺我吧,我站著不動,給你殺。”
這一回她不使詐,是無論如何都打敗不了他的。
荊非墨果然警惕起來,“哦,你真的會這麼老實,心甘情願地讓我殺死你?”
他的眼神透過煙霧,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猶如鷹隼一般的犀利。
梅華妝一點也不心虛,“我隻是認為你說的很對,死在你手裏,比死在任何人的手裏都要好。”
事到臨頭,荊非墨反倒有一些猶豫不決了,“你在耍什麼把戲?”
梅華妝死死地盯緊了他的後麵,忽而大吼道,“蒼葭,快,就趁著現在動手。”
也不知道是這吼聲怔住了他,還是他被她誤導了,他有過一瞬間的錯愕,就在這瞬間,梅華妝找準時間,刺穿了他的胸膛。
荊非墨捂著血流湧注的胸膛,身形晃了晃,但是沒有倒下來,梅華妝繼續出手,這一下直接是刺穿了他的心髒。
而他連續兩下都沒有反應過來,很自然地就中了她的道。
“你以為你騙到了,但是你錯了……”臨死之前,他拚命地大笑起來,笑出了滿嘴的血沫子,“我的血是有毒的,真正的毒人其實是我,你即使殺了我,也會被我身上的毒血折磨到死。”
梅華妝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似乎忘記了告訴你,我百毒不侵。”
“我的毒,在你的百毒之外,你猜,你將來會有什麼機遇?”最後,他眼中,臉上,嘴裏都冒出了一連串的詛咒,“你會一點點地腐爛,直到變成一灘屍水而死。”
梅華妝下意識擰眉,“又是腐蝕?”
繞來繞去,她似乎怎麼也逃不開被腐蝕的命運了。
見他還在不住地喘息著,梅華妝索性再次給了他一擊重擊,這一下直接是鎖了喉,他已經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夫人。”
一個人冒著煙霧走來,聽聲音好像是屠尚之,說來梅華妝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誰成想他一直被安排在竊血的隊伍之中,而今他蠱惑了那些人,那些人都對明鬱起了反心,這下子還幫了他不少忙。
許多人都在往山道這邊趕來,有誅殺明鬱的,有誅殺她的,兩相混戰,打得不可開交。
“夫人,快走,後麵有人在點燃炸藥,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便趕緊跑來告訴夫人一聲。”
屠尚之的聲音不斷從前麵後麵,各個方位傳了過來,一般而言是不可能產生這種情況的,到此時,她終於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太對勁了。
這些究竟是幻覺還是其他什麼呢!
她有些眩暈,剛要往前走幾步的時候,有一個男子攔腰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