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年約三十,身材修長,但與伯邑考不同,他看上去更加結實,伯邑考是穿西裝的模特,他是就拍那種力與美的照片的最佳人選,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衣著貴氣。頭發可能是有些自來卷,頭上戴著一個玉冠,不知道是不是膚色原因,我覺得他長得有些像電影裏的古埃及人,尤其是那對深邃的眼眸和鷹鉤似的鼻子。
這男人長得不錯,可是我不能把那男孩讓給他。
“三十朋。”我毫不示弱。那男人也對上我的眼,道:“四十朋!”人群中已經爆發出一陣唏噓聲,並不明白我們為何要爭奪一個這麼小的男童。連台上那男孩都開始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他,有些不解。
這男人越是加價想要買這男童,我越是覺得不正常。剛要繼續加價,突然聽見台上那大漢道:“好了,這個男童二十五朋賣給這位了!”他指的是那個頭發微卷的那人。
“唉,為什麼賣給他,我剛剛還出了三十朋呢!”這根本明擺著是在欺負我嘛!那大漢在台上冒著腰,湊近我這方低聲道:“姑娘對不住了,我們頭領說了,不賣給你。”
“什麼?!”我正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卻瞧見那邊那男人已經交錢領人了!“你們頭領是誰,憑什麼不賣給我?!”這朝歌果然是暴君的統治之下,大白天的公然販賣人口也就罷了,還欺行霸市,挑選顧客!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我一眼瞧見他指的正坐在場邊的所謂頭領,是那個把我賣給崇侯虎的刀疤胖子!今兒什麼日子,盡遇上熟人!
那刀疤胖子見我死盯著他,無奈站起身,走了過來。“你就別跟我搗亂了!”他一開口就這麼說,顯然早已認出了我。我,我哪裏跟他搗亂了,他明碼標價,我可是明碼競價!我指著那個男童:“你把他賣給我!”
刀疤胖子一臉無奈:“已經成交了。再說人家出價肯定會都比你高。”
我斜視他:“你賣不賣?!”他當沒聽見。
“好!”我恨恨地看著他,翻身爬上台,一把扯下臉上的麵紗,大聲宣布:“你們誰能把台上所有的奴隸都買下來送給我,我就跟誰走!”
台下眾人在我揭下麵紗的刹那,發出一陣驚歎之聲,在聽我說完之後,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問價之聲,刀疤胖子和台上眾人立馬被人圍住,問所有奴隸到底多少錢。而那個買走男童的男人,仍牽著男童的繩子,在原地望著我。我正跳下台想過去跟他談談,卻被人圍了起來。
“說說吧,你到底要多少錢貝?買那些個沒用的倒不如直接買你回去合算呢。”“是啊,你開個價吧!”“直接跟大爺走吧!”六個有蘇人立刻上來幫我解圍。好容易護著我退到邊上,我忙對身旁人道:“去,趁現在那些人被圍著,去把綁那些奴隸的繩子給割了!”
“愣著幹什麼啊?難道你還真想誰買了全部我就跟誰走?快點,放完奴隸我們就回去。”許是我最後一句起了效果,留下兩個人和阿右一起護著我,剩下四個人趁人不注意爬到台上利索地把剩下那二三十個奴隸手上的繩子給割斷了。
可是這時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些人望著斷繩,麵麵相覷,竟然不知道跑。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啊!還不趕快跑!”而剛剛還為全部奴隸的價錢在相互競價的眾人在回頭聽得我這一句時,先是安靜了那麼兩秒,然後隨著台上開始奔逃的奴隸瞬時炸開了鍋。“奴隸都跑光了,還不快追!”那刀疤胖子看著我,又看看四散而逃的奴隸,腳一跺,終是追著奴隸去了。
我拉起阿右的手:“咱們還不快走,等著別人來算賬麼!”這種民間交易的奴隸臉上不似官奴或是大戶人家的奴隸那般被刻了字,是以今日若能逃掉的話,以後還是有機會過正常日子的。
我也顧不得那男童了,待我們奔回驛館的時候,正趕上軻滿帶了人出來,一見我,便長舒一口氣:“你再不回來,我就要上街去找你了!”
跟著我的人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地像他彙報,軻滿瞪圓了眼睛:“你忘了你是什麼身份了!竟然……竟然跑上台……”
我腦子裏這才反應過來,我真是忘了自己是即將進宮的蘇妲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