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並沒有失去民心。
對麵慢慢行出一輛戰車來，不過戰車上沒有人，豎著一塊大木牌，是文王姬昌的靈位。這輛戰車之後，駛出兩輛戰車，一輛上麵立著一個英姿颯爽的男子，另一輛，是一個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眼中放光的老人。
“商紂，你聽信婦人之言，輕視祖宗祭司，棄用同祖兄弟，而去招攬那些四方罪犯，使之殘暴於百姓，為亂為商邑，如今我大周武王奉天命討伐於你，還不速速下地就擒！”說話的這老人就是薑子牙了，也難怪他能留名千古，光是這個大嗓門，在這年紀古今中外就已經極為罕見了。
帝辛目光如炬，輕蔑一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在孤麵前還敢大放厥詞，胡言亂語！薑子牙，此刻你的心中應該忐忑無比吧？東拚西湊湊出這幾條理由也掩蓋不了你們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謀反事實！奉天命？天命在哪裏？民心在哪裏？你們心中，應該比孤更清楚！”
帝辛幾句話表麵上並不算犀利，然後卻直指周人軟肋，沒有商邑百姓飽受帝辛之苦而要他們出兵，他們不過是野心勃勃的反賊而已！
“哼，商紂，此刻任你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了，像你這樣破壞古製的****，連同你身邊那個妖後，人人得而誅之！”
薑子牙將話引到我身上，我卻毫無感覺，此刻，我的眼睛卻盯著另一輛戰車上的那個人，姬發，我們終究走上這一步了，你還記得我這個朝歌姐姐嗎？
我看不清姬發的神情，但我知道他此刻也在看著我。他的軍師薑子牙指著我罵妖後的時候，我覺得他的身體好像抖了一下。
無意義的罵戰很快就在薑子牙的理屈詞窮下結束了，無論他的理由多麼大義淩然，總是在帝辛幾聲冷笑，看似輕飄飄的幾句話麵前土崩瓦解。
很快，周人發動了攻勢，惡來立刻指揮迎戰，河陌深深看了我一眼，衝了上去。
這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混戰，對任何一方而言，都是輸不起的。我們如果輸了，就是亡國身死，姬發他們若是輸了，後麵還有飛廉的主力王軍，不可能讓他們再一次逃回西岐休養生息了，連同那些偕同作亂的諸侯們，封地也是不保。
所以，兩方都在拚命。
流血漂杵，赤地千裏。
這是我對那場戰爭的唯一印象。
帝辛少有地沒有親自出戰，他手扶戰車邊緣，就那麼靜靜看著，風吹起他的頭發，他的目光堅定，可我卻看見，眼底深處有一抹悲涼。
別看現在雙方勢均力敵，然而我們這方主要是靠那四千宿衛軍和王軍再撐著，奴隸們是靠著第一次衝鋒地勇氣在撐著，一旦四千人被吞噬，一旦沒有真正打過仗的奴隸們成為戰場的主角，就算他們再不畏死，也隻能像是送上屠宰傳輸帶上的羔羊，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這點，我能看出來，帝辛這個在戰場上叱吒半生的男人，更能看出來。甚至從一開始，他還沒有來到這牧野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前方正廝殺激烈，突然一個小兵奔回來：“帝，惡來將軍要帝先行回去！”
惡來也是知道自己最多隻能拖延住周人的腳步，卻無法把他們全部消滅，他這是希望帝辛能夠去逃命。
帝辛良久沒有說話，突然問那小兵：“你怕死嗎？”
小兵愕然抬頭，想了一下，答道：“怕！”隨即更堅定地喊道，“不過我不怕這些叛軍！帝放心，我們一定將叛軍禦在朝歌之外！請帝先行離開！”
“主人，讓月衛也上吧！”我的身後，還有二百月衛，一百多蘇衛被我留在王宮保護洛兒她們了。
現在我已經徹底明白了，我改變不了這改朝換代的曆史，我怎能讓月衛白白送死？然而我話還沒有說出來，帝辛突然對那個小兵道：“去把河陌將軍叫回來。”
帝辛竟然，願意退回朝歌。我心中湧起一絲希望，“子辛，讓惡來他們都住手吧，我們一起走！”贏不了這戰爭，擋不住這後改朝換代的曆史車輪，但是至少，我們還可以保命。我許久之前就想過萬一到了最後一天，我們無法勝利，保命總是可以的。周人並沒有圍住朝歌，紂王實在犯不著跑到鹿台去自焚的！這一刻，我不管他什麼尊嚴和榮耀，我隻要他活著，隻要我們都活著而已！
帝辛微微一笑，牽起我的手，像是哄孩子一般：“我們先回朝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