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直到這時,唐小天才發現,她的手腕上有著深淺不一的刀口,潔白的雪地上灑落著豔麗的紅色,像梅花一樣星星點點地開在雪地裏。

“單單,單單你別說話了,別說話!”唐小天大驚,抱著單單就用力往前跑著,他從來沒覺得路這麼長,跑步這麼累過,懷裏的那個女孩全身冰冷,氣息越來越弱,他害怕急了,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他無法看著這個女孩就這樣死在他手裏。

“單單,單單。”唐小天終於跑到了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將單單放了進去,扯了一塊衣角把她的手腕包好,然後將空調開到最大,發動車子,一邊打電話通知單依安叫好醫生,一邊疾馳去了醫院。

他的車剛在醫院門口停穩,單依安就拉開了車門,小心一眼的將單單抱下來,放在擔架車上,護士連忙推著進了搶救室,唐小天想跟進去,卻被單依安攔住,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他說:“這麼?你是不是現在覺得內疚了?是不是想補償單單,是不是想和她從新開始?”

“我告訴你,你們不管重新開始幾次,你們都會回到原點,你們的結局永遠是一樣的。”單依安警告地望著唐小天道:“如果你再靠近她,再給她希望,讓她傷心的話,我就弄死舒雅望。”

“我說到做到。”單依安說完,最後看了一眼唐小天轉身離開。

唐小天站在醫院門口,久久未曾離去,也沒有向前前進一步……

他無法否認,單依安的話。

她們不管重新開始幾次,結局都是一樣的。

因為即使落到這個地步,他依然,沒有自信,已經忘了舒雅望。

那自懂事起,就刻在骨頭裏,血液裏的愛,已經變成了他無法改變,無法逆轉的習慣,他是個無能之人,他無法許給單單任何幸福。

而她,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堅強明亮。

她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愛甚至生命,都在這場愛情中消耗殆盡。

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去說一聲:從頭開始呢?

沒有……一點也沒有了。

當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唐小天緊緊閉上眼睛,難過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單單,也許,我能為你做得唯一件事,自始至終,都是離開你,以及不給你任何希望吧……

唐小天緩緩轉身,邁動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離開他唯一幸福的可能……

單單再次醒來的時候,以及是一個星期之後了,她望著屋外已經融化的白雪,一句話也沒說,單依安走進來,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輕聲說:“單單,我失去過一個妹妹,別再讓我失去第二個了。”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別離開我。”單依安緊緊握著她的手,用力地望著她的眼睛說:“抑鬱症一點也不可怕,我一定會找醫生治好你的。”

單單回過神來,輕輕地望向單依安,現在的他,似乎就像自己小時候,無時無刻不擔心著母親會從醫院的樓頂跳下來一樣,每天都心驚膽戰的害怕著自己唯一的親人離開自己。

她不該這樣啊,不該這樣消沉下去,就算是為了單依安,她也要努力,像媽媽為了她一樣,努力戰勝病魔,戰勝那無窮無盡的厭世衝動。

單單深吸一口氣,用力地笑著,輕聲說:“我會努力的。我會努力再也不讓人住在我的心尖上,哪怕讓它空著,也不願意讓它再這樣疼。”.思.兔.網.

單依安說:“你就嘴硬,你心裏總是住著一個人。”

“不會了,以後不會住著了。我要忘記他,永遠忘記。”

這一次,她真的放棄了。

那段持續了十年的單戀,那段快要了她命的單戀,她會用剩下的時間,努力的,把他一點點都忘記。

半年後,單單身體恢複的不錯,又再次回了美國,那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回來,也再也沒見過唐小天。

白天,她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每天笑容滿麵,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可深夜,她總是想他想到想去死,卻也依然咬著牙,留著眼淚,一刀刀地割著自己,一遍遍的強迫自己,忘記他,忘記他,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如此反複著,過著每一天。

她想,愛他是一場無法治愈的病,是一種戒不掉的毒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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