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車子在酒店門前停下,淩渡宇和姬翠從車廂裏麵出來,兩名侍應迎了上來,為他們這對假扮的新婚夫婦挽行李。
淩渡宇扮成個學者模樣的紳士,還在鼻梁架了看似是深近視的眼鏡。
姬翠戴上棕色的假發,又塗黑了皮膚。還在臉頰畫上雀斑大大減低了她的豔光。
一陣幹燥的風帶來夾膘著柴油和咖啡豆豆的濃烈氣味,對街的房子傳來收音機播放著沙啞、聯憂鬱的阿拉伯民歌。
到了房間後,淩渡宇打賞了侍應,遣走他們。才關上姬翠已取出手提電腦模樣的儀器,豎起天線,忙個不休。
淩渡宇來到窗前。
從所處十八樓的房間望下去,巴拉達河在城市西南方緩緩流過,最著名的直街自東而西縱貫古城,倭馬亞大清真寺矗立直街之南,粗灶合抱的大理石撐起了宏偉壯觀的主殿,三個宣禮塔更高貴入雲。
位於城中心的大馬士革城堡,更是歎為觀止,氣象萬千。
姬翠的聲音傳來道:“據說上帝若寵愛誰,就把誰安頓在大馬士革。希望我們今次也不會例外吧!”
淩渡宇回頭瞥了她一眼,見她仍全神貫注在儀器熒幕上的變化,目光再落到裏許外的大馬士革大廣場去,油然道:”博士的心情為何忽然轉注,是否因感到龐度就在附近呢?
姬翠淡淡道:“我心情大佳的原因,主要是因能和你單獨相處。”
淩渡宇苦笑一下,來到她身後,道:“你心情大佳的原因,也可能是因我正一步步走進你的陷餅去。”
姬翠聳肩道:“若我和龐度串通了來對付你,過海關時便可著人將你逮捕,我有這麼做嗎?不要疑神疑鬼了,沒有了你,我根本找不到龐度,希望今晚天氣良好,我會誠心感謝上帝的愛寵。”
姬翠躺在床上,柔聲道:“月兒出來了嗎?”
對窗而坐的淩渡宇看看腕表,沉聲道:“尚有七分鍾!除非龐度投靠的不是“屠夫”烏特尼,否則就該住在附近。”
姬翠翻過身來,一對手托著香腮,凝視著淩渡宇軒昂的背影,冷冷道:“記著無論你怎樣急於救回你的女友,今晚也不可以出手。現在首要任務就是知道龐度變了什麼樣子,若給了逃走了,便難再有另一次機會。”
淩渡宇轉過身來,與她冰寒的目光交鋒了半晌後,搖頭道:“那隻是你的首要任務,在我來說,先要救回我的朋友,誰曉得明天他們不會到別處去。”
姬翠坐了起來,不悅道:“這是否一種自私的行為呢?若給龐度成為真正的惡魔,受害的可能是全人類。”
淩渡宇語帶諷刺地道:“這是一個優先和押後的問題,匣那晚你阻止我殺死龐度,當時你也不見得很偉大。“
姬翠歎道:“像我們現在這種關係,隻會誤事。算了吧!若你堅持今晚動手,我陪你好了。”
淩渡宇這時忽然虎軀一震,別頭瞧往窗外。
月兒剛升起至城市的邊緣處。
姬翠跳了起來,移到他身旁,低聲道:“是否有感覺呢?“淩渡宇默然半晌,指著遠處一座建築物道:“那是什麼地方?”
姬翠細看片刻後,道:“那該是哈馬市場,是旅遊的熱點,我曾經去過。”
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鍾,淩渡宇才長長呼出一口氣道:“我現在明白為何龐度要急於取回幻石了,與通過幻石吸取月能相比,現在能量的流動弱得不成比例,又時斷時續,顯示他既辛苦又吃力。”
姬翠大喜道:“他是否在那裏?”
淩渡宇緩緩搖頭,沉聲道:“我實在不敢肯定,不過該在那市場的附近,怕要借助你的儀器才行哩!”
晚上的街道出奇地熱鬧。
食店外吊著一塊塊帶血的鮮肉,掛著一排排的羊頭,以作招待。
菜肴的氣味更飄出店外。
淩渡宇和姬翠與一群戴著麵紗身穿長袍的婦女擦身而過後,幾名小童攔路向他們兜售紀念品,落力得令人生厭。
姬翠低聲道:“我的儀器沒有半點反應。”淩渡宇扯著她登上一部自動停下的計程車,駕車的胖子以生硬的英語哈哈笑道:“歡迎!歡迎!外國人!”
淩渡宇道:“你隨便在這附近兜圈子,不要去遠。我們想看看這地方。”
胖子司機一聲領命,走不了十多米,便在鬧哄哄的狹窄街道因交通擠塞停了下來。
姬翠皺眉以法語道:“在車上行動不是更不靈活嗎?”
淩渡宇低聲道:“卻沒有那麼礙眼,你往左方看看便明了。“姬翠裝作漫不經意地朝左方瞧去,見到一個咖啡館外擺的兩張台子處,其中一張坐了三、四名惡漢,一副惹是生非的神情,正朝他們張望。
姬翠鳳目一寒,冷冷道:“他們想找死。”
淩渡宇歎道:“別忘了我們連刀子都沒有半把,除非他隻動拳頭不動槍,否則吃虧的隻會是我們。最怕是打草驚蛇,那時我們還要想辦法逃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