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我一眼,將手中的杯子嗒的一聲,嗑回桌上:“你想多了吧!皇上現在好好的呆在他的紫禁城裏,又怎會在這種地方。不過……”他頓了頓,將袖口處的一點折痕撫平,這才道:“那杯子卻是皇上親自賞與我的,不大不小,亦算是個聖物兒,私毀聖物,可是要殺頭的,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唔,的確是個難題,是以,我很好心的替他出主意道:“要不,你再去造個假的?反正那皇帝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兒,巴巴的問你一杯子的去向。隻是….”我懷疑的瞅了他一眼:“你說你不是皇上,那你是誰?”他雖說的有幾分依據,但也不是完全可信,還是將他的身份弄清楚了再說他低頭,請冷一笑,道:“我姓黃,單名關月,不過是個閑散的管家子弟罷了,你莫要亂猜!”
我無語,若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又怎會知道我在亂想?好吧!我將懷中昏昏欲睡的娃娃抱抱正,破罐破摔道:“反正杯子已經碎了,而我肯定是賠不出來的,你說現在待要怎樣?”
他側目,閑閑道:“即如此,我也就不為難你了!”唔,我歡喜且又親切的將他望著,隻覺得他的形象在我心目中一下子高大起來。“但是!”他依舊輕笑“你得幫我做件事兒!”
我眯眼,謹慎且又警戒的將他望著!他再瞧我一眼,磊落道:“不過是想叫你幫我剝筐枇杷而已,你那是個什麼眼神?”
“剝枇杷?”我對這活計不甚了解,但那娘娘腔卻手腳忒快,轉眼便將一筐黃橙橙的枇杷放到我麵前!見我滿臉不解,他十分好心的賤笑著提醒道:“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讓你將這筐枇杷剝個皮而已,虧我家主子厚道,否則不賠死你才怪,搞不好還要掉腦袋的。”
唔,這麼說,倒好像真是我賺了?瞄了眼那半框枇杷,沒什麼了不起的,剝就是了!隻是……我瞧了眼懷中以誰的十分香甜的娃娃,有些犯難。那黃關月倒是極厚道,與那娘娘腔說:“你先將這孩子送到曹寅處,跟他說一下林姑娘現在在我這裏,叫他不要擔心!”
娘娘腔小心翼翼的將娃娃接過,便屁顛屁顛的去了。我低頭,苦大仇深的將那一筐枇杷望著,挽起衣袖,這就準備剝了。剛伸手去拿框中的枇杷,那框子卻蹭的一下到了桌上,我將好容易躬下去的老腰伸起,頗不解的望著那罪魁禍首黃關月,他努了下嘴:“不過是想叫你坐下來剝而已,不過,你若是想蹲著也行!”
我乖乖坐下,不與這小人一般計較。隻是,這剝枇杷聽起來似乎挺容易的,但若是真動起手來,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這枇杷的個頭倒都是不小,但卻是沒太熟透,弄起來頗費力氣!眼瞧著太陽都偏西了,這籃子卻還有一大半沒剝好。
黃關月一直坐在我對麵安靜的看著書,當我不存在一般,這也就罷了,倒是那死娘娘腔,點著蘭花指一刻不停的在我耳邊叨叨著;“這個怎麼剝成這樣啊?都爛了!那個怎麼坑坑窪窪的?可讓我家主子怎麼入口啊?都惡死了!你到底會不會剝呀?”
饒是我耐性再好,此刻也忍不住要爆發了,我伸出一雙淌著黃汁的手,一把拍在麵前的那一摞本本上,立時便在上麵留下兩個金燦燦的手印。扶著桌子站起,我指著黃關月:“你們這是故意的吧?沒事兒太閑了,還剝枇杷?老子不伺候了!”吼完,甩著膀子轉身就走,目瞪口呆的娘娘腔伸手欲攔住我,亦被我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還有你,個死娘娘腔,沒事兒學什麼女人,你給我有多遠滾都遠,再也不想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