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言真憤憤罵了一句,又將我扶回車上,一直等到天快黑盡的時候,一輛馬車總算停在明府門口,簾子掀開,從裏麵利落的跳下個人來,轉身站在車前,將裏麵的人從車上抱著,輕輕放回地上,猶如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雖然相隔甚遠,但我還是一眼便瞧出,先下車的那位,是納蘭無疑了。壓下心裏的澎湃,示意言真留在了車上,隻因三年前他說過,我帶著言真是因我不信他!跳下馬車,腳剛一占地,凍到麻木的腳趾便如針紮一般,強忍著疼,我一步步挪到他身後,帶著笑,輕喚出聲“納蘭!”
正準備進去的納蘭聞言轉身,上下瞧了我兩眼,疑惑道“你是?”我抬手,將頭上的狐皮帽子摘下!雖然很快,可我依舊未錯過他眼中閃過的那絲光亮,下一刻,便融入這無邊的夜色裏,再尋不著絲毫的蹤跡!
三年未見,他還是當初的模樣,分毫未變!隻是望著我的眼神,有些讓人不寒而栗。寒到讓我臉上的笑意有些無以為繼,我望著他的眼睛,若無其事的開口“我是林惜啊!許長時間未見過你了,所以便來看看你。”
“這位姑娘是?”依偎在他身邊的女子柔柔的開口,這才打斷我與納蘭之間極不和諧的對視。我轉頭,望了一眼那個一直被我有意忽視掉的女子,一張精致的小臉凍得有些蒼白,嬌小的身體似站不穩一般,微微有些發抖,但比她的臉更不能讓人忽視的,是她那高高凸起的肚子,顯然已是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
納蘭淡淡瞧了我一眼,轉頭柔聲與他身邊的女子道“一個不相幹的人!你先進去,外麵風大,我過會兒便來陪你!”那女子乖順的點頭,溫柔的像隻貓一般,戀戀不舍的將他的手鬆開,由丫鬟扶著,這才款款進去。目送完那女子,他這才回頭將我望著,隻是眼裏的冰冷,讓人心寒。
“你來做什麼?難道我信裏說的還不夠明白?你回去吧!我與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亦再無絲毫關係,從此,最好是永不再見!”冰冷的字句,一句一句的從他口中說出來,我不禁懷疑,眼前的人,是我認識的那個納蘭嗎?他怎麼,能說出這般的話來?
“為什麼?”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隻剩下這三個字,我依舊彎著嘴角,與他冰冷的眸子對視,曾經,他瞧著我時,眼裏全都是我,而如今,在他眼中,我卻再也尋不到自己的半絲痕跡。
他轉過頭去,看都懶得再看我一眼,抬手,從懷中掏出一遝信紙,揚手灑在我臉上“這都是些什麼?還用我再說的仔細些麼?你何必在自取其辱!今日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便先繞過你,但你給我記著,若是下次再遇見你,我必當誅之!”
我艱難的彎腰,撿起散在我腳邊的一頁信紙。熟悉的字跡,隻瞧了一眼,便就知道是林滄海寫給朝廷中人的聯絡信件,不用看,其他的自也是差不多的!
將信扔進風中,我抖著嗓子笑“這些,不是從你知道我身份時便知曉的麼?你何苦現在才拿來說?即便真是這樣,你為什麼又要我等你三年?納蘭,我隻問你一句,你心裏,可曾有過我?哪怕隻是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