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觀院後院該是剛經曆了一場浩劫,長滿綠草的青石坪數處龜裂開,露出多年不見光線的泥土地,更多的是碎石散落一地,讓人無從落腳。兩側本就破落的屋子有數處牆壁被人突兀的砸倒在地,數尺寬闊地帶盡數被沾染上濺起的灰塵泥土,一眼望去,破落小屋更顯搖搖欲墜。唯一讓黎書凰感到慶幸的是自己落腳的破落屋子躲過了這場浩劫。
黎書凰踏進後院時赫然發現師哥傷痕累累,本想關心的詢問句,奈何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陳善道就已匆匆進了後院書屋,隨著書屋大門發出砰的一聲,高大魁梧的身影就消失在黎書凰的視線裏。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那雙帶著深深戒備,還有幾分殺氣騰騰的眼神。
看著空蕩蕩的後院,黎書凰有些不知所措。想不沒明白自己離開達觀院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後院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由得心生佩服王掌教和師哥二人的破壞力。又慶幸自己沒有出手動院門前的三棵山鬆,不然是生是死的下場可就得看師哥的心情了。
對於師哥一人關起門來獨自****傷口,黎書凰多少有些無奈,但也沒心思深究。兩人交情深淺,遠不足矣噓寒問暖。轉身回到前院書屋,他沒再多想後院發生的事,將心思放到尋找合適的劍譜之上,更是計劃在沙洲好好修煉一番。
時間似流水逝去,一晃進入五月。
整日忙於修煉的黎書凰,近幾日難得有閑心坐在達觀院安心翻看劍譜。前些日子,他懷裏的紫靈被消耗一空,加上沒有稱心如意的劍譜,想花幾天時翻翻劍譜再去沙洲修煉。
達觀院這處人跡稀罕的山門,今日忽有宗門弟子過來拜訪,是位身材壯碩少年,留著一頭寸發,給原本可愛的臉型添了幾分男子氣。
少年穿著件執法宗特有的道袍,走近達觀園時,看著數月不見而今可謂是翻天覆地的達觀院,一時間愣了愣神。恍惚中發現院內書屋門前坐著熟識多年的少年,他才笑著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壯碩少年一手提著兩壺山腳下常見的女兒紅,另一手拿著油紙包好的叫花雞,不顯生疏的出現在黎書凰身邊,出聲笑道:“在山下就聽山門師兄弟說天譴者的弟子上了山,當時我還在想世人稱道的天譴者除了咱那無良師傅,難不成又跑出來了一位?這一打聽,還真是師哥。這不,昨天剛回宗門,今天就過來了。特地從山腳下的小鎮帶上來的女兒紅,路上可都沒舍得喝,還有師哥你愛吃的叫花雞,剛在山林裏燜熟的。”
黎書凰抬頭癡癡看著麵前說話之人,等麵前年紀相仿的少年說完,他甚是激動的起身給了個滿懷擁抱,也不在乎酒水和油紙包沾染到身上。赫然出現在黎書凰麵前的是一年多不曾見麵的師弟宋運,去年年初趕在謫仙宮廣納弟子的時間上了山,一年多來不見他音訊,在鄉下時還為他擔心了陣。看著越發健碩的師弟,黎書凰隻覺得有些意外,不知怎麼紅了眼眶的他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開心和喜悅。
剛坐下,宋運就笑著打趣道:“師哥,謫仙宮不好呆吧?宗門弟子可都在說你壞話,我還聽說你在沙洲有過幾次不愉快的事。”
“豈止如此,我還被人警告過,謫仙宮的日子過得可真夠窩囊的。”說到最後,黎書凰很有感觸的麵露悲傷神色。在知曉張維良來自西月國萬人之上的張家,他不得不認真對待張維良臨走時的警告言語,這世間最怕的就是這種有背景還有實力的公子哥,他這種半吊子實力都算不上,除了小心再小心,還得自求多福,不然出門被人扣上屎盆子,天譴者的一世英名可就在他手上毀於一旦了。所以近兩個月時間,黎書凰在謫仙宮過的毫不遜於以前在邙山修行的三年光景,堪稱處處謹慎小心。
“不應該啊!”
宋運看了眼黎書凰剛翻開的劍譜,“我怎麼看師哥你都不像是宗門弟子所說的不能修煉,不會又是藏著掖著,準備將來一擊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