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淫穢品(1 / 3)

在世界大多數國家,淫穢品的出版和發行都是合法的產業,淫穢品本身被視為人類想象的產物,屬於憲法中言論自由條款保護的範疇。

例如在美國,對淫穢品的檢查製度隻針對兒童淫穢品,對於成人淫穢品是沒有限製的。淫穢品在美國有100億美元的產值。1989年,美國人每個月購買900萬冊《花花公子》、《閣樓》和《妓女》雜誌,全年租淫穢色情錄像帶4億部,在1991~1993年間,成人錄像帶的批發和零售在一般錄像帶商店增加了75%。(Chaucer,64)此外,在美國,有線電視用戶為2200萬戶,成人娛樂電視台200家,其播放的節目中有大量淫穢內容。

根據2005年的杜蕾斯調查,全球各國人最常用的助性工具前三項分別是色情錄像(41%)、按摩油(31%)和潤滑劑(30%)。22%的人使用振動器。33%的女性使用按摩油來增加情趣,男性則更喜歡看色情錄像(49%)。中國台灣地區的人使用振動器的比例最高(47%)。泰國人使用色情錄像來增加性情趣的比例最高(62%)。潤滑劑的使用在新西蘭最為普遍(60%)。50%的保加利亞人通過情趣安全套來增加性生活情趣。16%的中國人靠看色情錄像來助性。在淫穢品的製作與傳播在中國現行法律中屬於違法行為的情況下,16%實在是一個高得驚人的比例。這一比例不僅反映出淫穢品在中國的普及程度,而且反映出傳播淫穢品的違法行為的普遍性。當一個法律被人們如此嚴重地普遍不遵循的情況下,很難認為它還是一個活躍的法律。

在此次調查中,從對淫穢品的個人經驗中發現,淫穢品的普及程度恐怕也早已超過了一般人的想象。

一位河北農村的中年男子說:

我看過色情片,但是沒有買過。過去要三五元,現在一兩元就能買到,城市的過街天橋上,農村的音像商店裏都會有。男人女人都看,但是男人看的比例特別大。這是人的心理需要。我在單位的宿舍看過,也在哥們兒家看過。過去是錄像機,後來有了影碟機。我在老家就在家裏看,紅白喜事上也放,一到晚上,沒女人的時候就公開放。女人看一般都是以夫妻的形式看。我們村大概有三成人家有影碟機,凡是有影碟機的人家都有毛片。隻有老人不看。我在北京打工,三環路以外的地方,民工多的地方,錄像廳夜裏兩點以後放,一晚上收兩塊錢。

在淫穢品問題上,西方女性主義陣營中出現了尖銳的對立,爭論的焦點在於:它是應當受到壓製的,對女性有傷害的,還是可以被允許的一種自由的表達方式?辯論雙方一方認為它違反了女性的公民權,應當被禁止;另一方則認為它是可以被允許的自由的表達形式。

在女性主義當中,這場圍繞著淫穢品的論爭已經變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這場論爭從20世紀70年代末開始,一直沒有停止過。反對淫穢品一派的主要力量集結在婦女反淫穢品組織WAP(Women Against Pornography)之中,以美國的麥金農(MacKinnon)、德沃金(Dworkin)、英國的羅塞爾(Russell)、艾森(Itzen)為首;反對“掃黃”一派的力量主要集結在女性主義反檢查製度力量FACT(Feminist Anti_Censorship Taskforce)周圍,以萬斯(Carol Vance)、斯尼托(Ann Snitow)、威利斯(Ellen Willis)為首。

女性主義反對淫穢品的理由有:第一,在淫穢品生產的過程中,有婦女和兒童被強迫參與。第二,淫穢品中的婦女形象是被侮辱的,無論是在殺戮(snaff)電影中(有一種被稱為“殺戮”的電影,據說是將殺戮一個女人的真實過程全程拍攝下來),還是在一般的淫穢品中,女性被皮靴踐踏,被鞭子抽打,或用暴力奸汙。第三,在淫穢品的觀看過程中,女性在淫穢品中的卑微形象導致了男性對女性的統治地位。隻要淫穢品存在一天,女性的尊嚴、安全、男女平等就不可能實現。(Meyers,417)

德沃金提出:淫穢品有效地將女性變成妓女,成為男性使用的對象。(Jackson,et al。,297)淫穢品的問題並不是將女性客體化,而是這種形式本身就是客體化。在淫穢品的話語中,女性是客體,不是主體。反檢查製度派被批評為讚成淫穢品,讚成父權製。麥金農將威利斯一夥稱為“運動中的湯姆叔叔”,像賣淫問題一樣,取其甘心做奴隸之意。

反淫穢女性主義認為,淫穢品是性別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她們相信,淫穢品是反人性的和暴力的,不是性。她們認為,一半人口的安全和健康比創造女性的墮落形象的自由權更有價值。她們認為自由派的觀點說的好聽些是將淫穢品中的女性形象合理化;說的難聽些是縱容了男性虐待狂的暴力。

反對淫穢品一派的理由可以被概括為:男性的凝視將女性客體化;淫穢品將男性統治性感化;淫穢品違反了女性的公民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