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1932年10月中央蘇區寧都(3)(2 / 2)

凱豐是有政治鬥爭經驗的:在莫斯科中山大學時,他就仔細思考過了,他懂得政治鬥爭的嚴酷性,在路線鬥爭的風暴中,有的可以乘機扶搖直上,有的則被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1927年初夏,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鬥爭,因中國國共兩黨分裂,而更加激烈了。

政治路線鬥爭,必然和權力鬥爭聯在一起。那時,凱豐、王明、博古都看得很清楚,具有學識才華備受歡迎和尊敬的中山大學校長卡爾·拉狄克,就是因為公開擁護托洛茨基而丟掉了校長的職位的!

在兩派激烈的鬥爭中,任何人都要考慮自己在鬥爭中要站在什麼位置上,有的考慮堅持正義和真理,有的考慮對自身的安全和發展是否有利。

那時,副校長巴維爾·米夫正在中國執行特別使命,學校的管理權力出現了真空,聯共中央任命教務長阿古爾代理校長。他力圖穩固和提高自己的地位,作為一個正式的校長屹立在革命曆史舞台上,便極力爭取一些有影響的學生的支持,很快就在身後集結了一大批學生,根本不把聯共黨支部書記謝德尼可夫放在眼裏,這種拉幫結派的方式使中山大學形成了兩大敵對營壘。

以阿古爾為首的教務派,以謝德尼可夫為首的支部派,很快就展開了“血戰”式的互相攻擊。許多學生不願參加這種互相詆毀、攻訐以達爭權的鬥爭,這就形成了學校中的第三勢力。第三勢力又成為雙方爭奪的對象,學校成了“不似流血,勝似流血”的戰場。直到米夫回到中山大學,兩敗俱傷的內耗戰仍在繼續進行。

王明因陪同米夫回國而沒有卷入,所以他對學校的形勢看得比較清楚,他建議米夫把握住第三勢力,聯合支部派搞垮阿古爾的教條派,從而為米夫擔任中山大學校長鋪平道路。

在米夫看來,這是一個很高的策略:因為互相指責的兩派,並無嚴格的是非,第三勢力傾向哪一方,哪一方就會取勝。如果米夫把第三勢力投向阿古爾一方,把謝德尼可夫打倒,恰恰穩固了阿古爾代理校長的地位,後來的正式校長就是阿古爾而不是他米夫了。

王明不但向米夫提出了解決學校混亂的高明的策略,而且是第三勢力的爭取者組織者,他成為米夫的得力助手和主要心腹就不是偶然的了。

凱豐那時並不處在舉足輕重的地位,但他洞察了這場鬥爭的來龍去脈。由米夫、王明組織起來的第三勢力的核心,便形成了後來“反對派”稱之為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這二十八個人是哪幾個,說法不一,帶有某些隨意性和流動性)這一同盟式的集體,無論對於中山大學、對於中國共產黨本身,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凱豐便是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之一,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一般是指:王保禮、王盛榮、王雲程、王稼祥、朱阿根、朱子純(女)、孫濟民、宋潘民、杜作祥(陳昌浩之妻)、陳紹禹(王明)、陳昌浩、陳原道、何克全(凱豐)、何子述、李竹聲、李元傑、沈澤民、汪盛荻、肖特甫、張琴秋(沈澤民之妻)、張聞天(洛甫)、孟慶樹(王明之妻)、夏曦、秦邦憲(博古)、殷鑒、袁家庸、盛忠亮等人,這二十八個人中,約二十人受過高等教育,能流利地說一兩種外語,隻有五個人是工人階段成份。他和博古一樣,崇拜米夫、敬佩王明,相信共產國際的無比正確。

凱豐幾乎經曆了曆次派別和路線鬥爭。米夫、王明取得了對阿古爾教條派的鬥爭勝利後,反托洛茨基反對派的鬥爭隨之而起。這場鬥爭的爆發點,是1927年11月7日慶祝十月革命十周年的遊行中出現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