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1 / 2)

會試下場後,虞秋元就一直住天時園中,對外當然說是去恩師家裏研究學問,其實他是一直跟著賀子章研究皇帝的喜好,尤其是會試結果出來之後。殿試是皇帝出題,也就是一道題目,當場交卷,次日放榜。若是遇上懶蛋皇帝,殿試也就是過場,點評排名還要看監考官的。

天熙皇帝是個勤快皇帝,尤其是對科舉一直抓的很嚴,雖然不能把每份試卷都看過來一遍,但二甲以內的他是肯定要親自看的,前幾名必然是他欽點。

這種情況下,天熙皇帝的喜好就非常重要了,就像考進士必須得打聽主考官的喜好一樣,考殿試也必須打聽皇帝的喜好。上上界簫清和能中探花,有一大半就是憑臉,長相也是一種資本,沒有整容技術的情況下,這種先天條件就是憑運氣。

雖然這種運氣太難得,但可以努力的方麵還許多,比如,早虞秋元沒出京時,賀子章就指點過他,經過這些年的努力,至少天熙皇帝看到虞秋元的試卷時,第一反應是,這的字寫的很不錯。

再然後就是天熙皇帝的理念,這點是最關鍵的,科舉本來就是皇帝挑才的時候,才什麼的,第一要點就是跟皇帝的理念保持一致。就比如現大珠的戰事,天熙皇帝想的是收複失地,要是有進士寫打仗勞民傷財,這卷子就立即丟到一邊去了,必然是三甲。

殿試下場之後,虞秋元立即把自己的卷子重寫一份拿給賀子章看,賀子章看完就覺得不錯,至少和天熙皇帝的胃口。進士虞秋元就是二甲之列,殿試隻要發揮正常肯定跑不到三甲去,倒是名次還有可能會上升。

殿試放榜當天,賀子章也沒出門,最小的女兒己經出嫁,安遠侯內賀大奶奶管家,樣樣齊全妥貼,賀子章本來就是常住天時園,現侯府兒媳婦當家,他便帶了姬妾書僮到天時園常住,倒也十分方便。

“好,很好……”賀子章看著榜單神情十分欣慰,混成他這樣的,自然不會派去看榜,金榜貼出去之前,自然會有把抄錄好的榜單送給他一份。隨即揮手道:“賞。”

早有管事準備好銀子,隻聽賀子章如此一句,立時把銀包塞到小吏手上,笑著道:“勞煩尊駕跑一趟,拿著打酒吃。”

小吏接到手裏隻覺得沉甸甸的一包,心中十分歡喜,知道賀子章對這份榜單滿意,不趕多問,趕緊道了謝走了。

等走了,虞秋元這才從後頭出來,看著賀子章手裏的榜單,隻覺得心口被什麼壓著,臉上卻是不動生色,走到賀子章左側站了下來。賀子章微笑著看著他,就是不把手裏的榜單給他,虞秋元既不問也不說,兩個好像比誰更能沉的住氣。

“離京這些年,倒是真沉穩了。”賀子章笑著說,終於把手裏的榜單拿給虞秋元,道:“自己看吧。”

虞秋元接過榜單,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從上到下一路看來。看到第四個名字時,饒是虞秋元沉穩許多,此時也撐不住了,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隨即走到賀子章前麵,跪了下來,顫聲道:“侯爺提攜之恩,定粉身碎骨投以相報。”

“倒是說的輕巧,以死相報就能完了,死了,找誰這麼忠心去。”賀子章有幾分打趣的說著,隨即揮手道:“起來吧,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也就算是對的起了。”

“定不相忘。”虞秋元說著站起身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不管外如何評論賀子章,賀子章使了多少手段,陰謀陽謀,至少賀子章是對的起他的。

賀子章笑了起來,也站起身來,卻是對虞秋元道:“傳臚好啊,這也是自己爭氣。”師傅領進門,修行再各,這些年來他提點過的文不止一個,但也就虞秋元有這個本事中了傳臚。

“托侯爺的福,總算沒給侯爺丟。”虞秋元說著,心中也是大感寬慰,這十幾年的刻苦,努力,隻有他自己曉的。

“這麼大喜事,陪喝一杯再回家去不遲。”賀子章說著,隨即對管事道:“後園裏擺酒,與新科傳臚喝一杯。”

“侯爺如此說,實太折煞了。”虞秋元連忙說著。

賀子章卻是揮手道:“現是傳臚了,如何還能跟以前一樣,讓旁看到了,倒是會說的閑話。為官仕途之道學問甚深,多少文進士,就因為剛剛放下書本就進官場,碰的一敗塗地,為此丟了性命的都有。”

虞秋元立時明白過來,道:“侯爺教訓的是,是思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