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日戰爭中,一提起日軍的強大,就是飛機大炮,那麼,日軍的這等軍事優勢,真的是堅不可摧的嗎?至少,在“九一八”事變前後,似乎在錦州的東北軍官兵,就曾試著“摧”了一下。
1931年1月26日,日本《朝日新聞》刊出一則帶照片的新聞,標題為《我戰鬥機墜落,花澤大尉戰死》,內容如下——
打虎山特派員二十四日訊獨立第某中隊中隊長花澤大尉駕駛的戰鬥機當日下午三點,在打虎山西北方新家屯方向,與僚機配合地麵部隊猛烈攻擊了當地的兵賊(日軍對抗日的東北軍和民眾武裝的蔑稱——譯者注),經過空中和地麵的聯合打擊,給敵軍造成重大損壞。但在乘興而返的途中,被敵彈擊中,發動機失靈,墜落於打虎山外三裏處,就此失去聯絡。在航空部隊返回機場數小時後仍無音信,故此判斷其已被擊落,於是發動村井部隊和王殿忠部(日軍扶植的偽軍——譯者注)進行搜索,並派出便衣人員深入偵查,發現在西安堡上空被擊落戰死的花澤大尉和田中曹長遺體及保定號(應為保貞號,即原東北軍包特茲型雙翼雙座戰鬥機,在沈陽落入日軍手中,並為其使用——譯者注)飛機殘骸已經被東北軍控製。判明情況後,打虎山守備隊出動大隊人馬展開行動,二十四日(應為二十五日——譯者注)已將兩勇士遺骸奪還。
報道並引用了花澤大尉生前照片,狀甚莊重。
對此,中方資料記載擊落花澤的是義勇軍鄭桂林部——
1月24日,敵向錦州外圍地區進行掃蕩時,其獨立飛行第10中隊長花澤友男大尉率4架“甲式四型”、兩架法國“包特茲”戰鬥機進行配合,攻擊在黑山縣以北的尖山子鄭桂林的遼西義勇軍,他們組成圓圈航線,依次對地麵目標進行俯衝射擊。義勇軍知敵機已發現了他們,則一麵疏散,一麵組織對空射擊。當花澤的飛機在俯衝瞄準時,地麵的機槍子彈擊中他的飛機,因損壞嚴重無法繼續飛行,在北鎮縣城東北約15公裏的正安堡墜毀。花澤及飛行員田中鐵太郎曹長均斃命。
花澤大尉何許人也,他的死為何在日本方麵引起如此重視呢?查詢資料,才發現,這個花澤在關東軍中地位十分重要。花澤友男,1917年5月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二十九期,畢業後隨即轉學飛行,1922年2月,又畢業於陸軍飛行學校的第十二期,是日軍中的航空先驅之一。在“九一八”事變後,是關東軍航空兵的兩名主要指揮官之一,他的被擊落,等於斷去了關東軍空中力量的一臂,難怪日軍會如此痛惜了。
“九一八”事變時,關東軍在沈陽幾乎沒有航空兵力,空中支援主要依靠駐平壤美林機場的長嶺龜助大佐指揮的第六飛行聯隊(日本當時共有八個飛行聯隊,其他七個聯隊分駐日本國內和台灣)。戰鬥打響後,駐平壤的飛行第六聯隊,於9月19日晨5時接到二十師團“沈陽已發生軍事行動,應派出兩個飛行中隊飛抵沈陽歸關東軍指揮”的命令後,該聯隊指揮官長嶺龜助大佐,很快即指定偵察第八、戰鬥第十中隊做好起飛前的準備,然後飛抵沈陽東塔機場。這兩個中隊中,平田辰男少佐之飛行偵察第八中隊一部分已經在東北活動,另一部分隨即從平壤飛沈陽參戰,另一個戰鬥第十中隊,正是由花澤友男大尉所率,他指揮八架“甲式四型”雙翼、單發、不收起落架的戰鬥機經新義州著陸加油,於20日上午11點全部飛抵沈陽,並隨即加油掛彈,起飛轟炸了新民、白旗堡、彰武、法庫、撫順、清原等地。此後,平田的飛行第八中隊部署於長春,而花澤的第十戰鬥機中隊仍住沈陽。這兩個中隊連日對沈陽,長春周圍的東北軍駐地進行多次偵察,空投傳單、轟炸、掃射等行動,並攻擊開向山海關方向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