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卓宇峰飄走的背景,淩湘蓉的雙眼就像星星般亮,哪裏有半點的醉意?
朱明哲走過來,盯著淩湘蓉腳下的一地酒水,不禁咋舌。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淩湘蓉能在卓宇峰的眼皮底下做假。而且裝得那麼象,簡直滴水不漏。眼前的女子是妖,還是鬼?
“小二,是結賬麼?”淩湘蓉笑盈盈地瞧著他問。朱明哲早驚得渾身打顫,哪還敢有二話?忙結結巴巴道,“不、不、不,卓老板的數,我們都會按老規矩辦,記賬、記賬。”
淩湘蓉開心道,“是嘛,我想我相公就不會這麼差。那我走啦。”
“啦”音未落,人已飛出窗外,望卓宇峰逃離的方向追去。
朱明哲呆在原地,嘴裏自言自語,“相公?卓老板是你的相公?是你的相公,他會跑?”
“明哲,在嘮叨什麼?”一個夥計走到他身後,拍拍他的肩,問道。朱明哲這才回過神來,轉過身說,“我、我今天撞鬼了。”
“算了吧你,那邊桌的人喊你結賬哩。”
朱明哲望了望夥計,搖了搖頭,神思恍惚地走向那邊的桌子。
走到桌子前一看,又是一個絕色女子,差點沒將他嚇暈。女子身穿紫裙,一對月眉,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春水盈盈,臉若桃花,卻比淩湘蓉顯得更鮮更豔,精巧的鼻子,簡直就是天設神造,要多美有多美。朱明哲望著,豈能不暈?過了好一會才道,“是、是、是你喊結賬?”
“是呀,喊你老半天啦。”女子溫和道。
“一、一錢半銀子吧。”
女子站起身,放下三四錢碎銀,身形一閃,人已不知所蹤。
“真又撞鬼了。”朱明哲簡直要哭。
卻說卓宇峰飛過花園的圍牆,來到街上,迅速轉入一條小巷,打算先往西走一段路,再折向東麵,線路要走得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還沒走到巷尾,淩湘蓉的金黃身影,就像秋天的陽光,爽爽朗朗地燦爛在他麵前。
“你,你不是醉了麼?”卓宇峰驚訝不已。淩湘蓉卻笑盈盈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何況是跟我的相公喝酒,我怎麼會醉?”
卓宇峰定了定神,思忖著如何擺脫淩湘蓉。
“相公,別想啦。再想會想壞腦子。”淩湘蓉情切切地道,“我還沒喝夠,我們不如再找個地方喝?”
“喝你個頭。”卓宇峰沒好氣道。
“哎喲,相公,不要生氣嘛。”淩湘蓉嬌媚道,“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現在雖然是冬天,有你暖著,也就是春天啦。”
卓宇峰覺得眼前這個鬼靈精,將他的什麼心思都摸透,多說也無益,不由腳下一頓,便使出車衝藍天的招數,一股浩然之氣,直撲淩湘蓉。淩湘蓉不敢硬接,身子輕靈靈地一飄,便閃過了。但卓宇峰借勢助勁,躍過淩湘蓉之後,雙掌仍反掃回一陣陣厲風,令淩湘蓉不得不閃避。趁這眨眼功夫,卓宇峰已飄出巷子,轉到西街。當他剛回頭看淩湘蓉有沒有追來的時候,一位紫裙女子已飛到巷口,攔住淩湘蓉,衝淩湘蓉叱道,“妖女,看劍。”
一黃一紫,立馬鬥在一起。
“她是誰?”卓宇峰隻閃了一下念頭,轉而就想,“管她是誰,大事要緊。由她們鬼打鬼去吧。”
想罷,腳下已生風,出了西街,馬上往東,來到一條河湧邊。
好像早已安排好了似的,他的腳步剛停在河湧邊,一條小艇便依依呀呀地向他搖來。
跳上小艇,卓宇峰還沒開口說去哪,船家已道,“擺脫了尾巴了吧?”
“嗯,應該擺脫了。你是?”
“先生不必問。”船家答。與卓宇峰對望了一眼。卓宇峰的心不由一顫,因為他覺得船家的眼神裏麵,有一股逼人的厲光。略打量一番船家,不過中等身材,臉色黝黑,十足的艇家佬。不容卓宇峰多想,船家已身手利索地搖著小艇,往河湧深處馳去。
此時天已微黑,河湧兩邊站滿翠竹、蕉樹,河湧便如黑黝黝的隧道,顯得神秘莫測。通過這些河湧到達聚結地,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卓宇峰不得不服趙青陽的精心安排。
定下心,定下神,卓宇峰的思緒不由轉到妻子唐玉仙身上。她的情況會怎麼樣?是否會遇到勁敵?照趙青陽所說的情況,這次到棋城的對手,都分布在城外。說不定,很多都在荒山野嶺之中。如果是這樣,卓宇峰倒感到心寬。因為隻要一到了山裏,唐玉仙絕對就像回到了百裏瑤山。如果硬拚的話,她未必拚得過強勁的對手,但要從山裏逃離,全身而退,那是易如反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