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彩雲飛,宇虹纖指遊棋局(1 / 2)

一下不見了白衣男子,卓宇虹急得就像是天上的彩雲,在海幢寺內亂飛了一通。但除了見到來來往往的香客和遊客,白衣男子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丁點的氣息都沒有。

“不可能就這樣飛了的。”卓宇虹轉回到鷹爪蘭旁邊,嗅著蘭香,她的心緒慢慢平靜了下來。想道,“但他會跑到哪去呢?”

如果你是一個香客,你會虔心地去進香,敬佛。

如果你是一個遊客,你會到處轉,到處看,不會無端端地隱藏起來。

但他是個什麼人?你如何給他定位?假如他既不是香客,又不是遊客,到海幢寺的目的,是來會客。也就是說,他是個客人,是某個高僧相請的客人。那麼,他就不會到處轉,進入你的視線之內。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卓宇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如不出意料,他一定是在某位高僧的房裏。”

在哪位高僧房裏?

愛下棋的高僧。你不是認為他是下棋的嘛?

人往往是這樣,情感一有波動,本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偏偏就想不到了。

在卓宇虹的記憶中,海幢寺下棋下得好的高僧,除了喃嘸蘇之外,其他都一般般。他肯定在喃嘸蘇那裏。於是,她抬腿就直奔喃嘸蘇的住處。

未到門口,她即聽到喃嘸蘇“哈哈”笑道,“陳施主,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對手現在來啦。”

“怎麼可能呢?”一個溫和的男中音道。

“哈哈,世上許多事情,都是變不可能為可能的。”喃嘸蘇笑道。

卓宇虹走進門,一眼就看到了白衣男子。喃嘸蘇走過來,牽起她的手,熱情道,“宇虹,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位貴客。”

牽到白衣男子麵前,喃嘸蘇望著白衣男子道,“這位就是來自西子湖畔的陳雲秋先生。她嘛,是菊園的卓宇虹小姐。”

“幸會、幸會。”陳雲秋對她拱手道。

“不必客氣。”卓宇虹答,感到臉有熱。

喃嘸蘇又道,“宇虹啊,陳先生談棋論道一流,你們可是天生的一對,啊啊,是對手,對手。你們下一局如何?”

“相請不如偶遇,我是三生有幸哩,就怕卓小姐――”陳雲秋望著她道。

“陳先生說都代我說了,我哪還有不奉陪之理?”卓宇虹大大落落地道。

“好好好,我好久沒看到高手下棋了。”喃嘸蘇高興得手舞足蹈,儼然小孩子一樣,“這邊請,這邊請。”

喃嘸蘇的房裏擺著一張大樹頭雕就的長案,一邊供品茗,一邊作下棋之用。棋盤就刻在案上。棋子也是用樹頭的料所造,便與條案渾然一體,顯得古色古香。

兩人相對而坐。

喃嘸蘇坐在一旁泡茶斟茶。

“請。”卓宇虹對陳雲秋道。

“好,那我就獻醜啦。”陳雲秋望了卓宇虹一眼,然後執黑子開局。

陳雲秋先行了一步象三進五。這雖是先防後攻的局,但比起炮二平五的主動進攻型,這是比較溫各的局式。

卓宇虹看到,陳雲秋拈棋子的手,很是白晰,還像女孩子一樣的細膩。跟他的開局一樣,顯得很文氣。心下,卓宇虹又多了層好感。

“宇虹,該你走棋啦。”喃嘸蘇催道。卓宇虹卻對他笑說,“蘇伯伯啊,你總是這樣,自己下棋就可以‘喃嘸、喃嘸’老半天才下一步棋,看人家下了,你就急,就催。”

“沒辦法啊,我笨嘛。”喃嘸蘇嗬嗬笑道。

“笨鳥應該先先。”卓宇虹道,行了步炮2平4。

“行,終於開局。咱是觀棋不語真君子。不作聲,不作聲了。”喃嘸蘇望著兩人道。

陳雲秋微微地笑了一笑,拈起馬八進九。

卓宇虹也還以馬2進1。

咋一看,兩人似乎都在作謙謙君子狀,實則,平和的局麵後麵,卻深藏著殺機。

當卓宇虹望著陳雲秋的馬,自己仿佛就飄上了竹梢。天是藍的,雲是白的,陽光也很明媚。風輕輕吹,竹林輕輕晃,一切都似乎很詩情畫意。但陳雲秋一身白光地飄落在竹梢,卓宇虹便感到了一股徐徐而來的逼力。她才以馬2進1,與對方挑明,她並非風中的蘆葦――腹中空。你來暗藏的殺機,我也還以隱蔽的反彈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