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Truth-2 引路娘08(1 / 3)

第八章 打噴嚏

“你是哪裏人?”

蘇舒的問題在自己腦子裏盤旋了好幾個晚上還是陰魂不散,一想到蘇舒那時候詭異的笑容田裏就忍不住渾身打顫,由於最近總是失眠,不得已,田裏隻好每天掛著兩個黑眼圈上班。

一進入自己工作的大樓就看到門口處寫著“電梯暫停使用”四個大字還在那裏,最近已經養成爬樓梯上樓習慣的田裏於是走向逃生梯的方向,由於電梯停用的緣故,最近走樓梯的人異常的多,雖然已經過了幾天,不過沿途還是有不少人竊竊私語,“喂,你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麼?”、“聽說死人了啦!”……諸如此類的話。

若是往常,性格頗為八卦的田裏聽到這種事情早就拍著胸脯以知情者的身份衝上去了,可現在……

田裏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他加快腳步,迅速走向自己工作的郵局,一進郵局他就向自己辦公桌對麵看去:一向最早到達郵局的蘇舒果然已經坐在了那裏,蘇舒拿著郵包,似乎正要出門送信。

“早上好,你也快點準備出門吧,局長已經開始吼人了。”他向自己微笑著道早安,說完便側身出去,那天之後,蘇舒便再沒提過任何關於那晚的事情,仿佛那天沒有任何事發生。

不知道為什麼,田裏有些泄氣,還有些生氣。然而不等他說話,蘇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局長的怒吼也在他耳朵旁炸起:“你這個家夥……這個月第幾次遲到了你知不知道?拿好你的郵包快點出去!送完信給我立刻滾回來,今天的郵件整理由你負責,不許逃掉!”

局長的吼聲讓田裏暫時擺脫了低迷的心情,拿著東西出門,機械的送著信,今天郵包裏的信並不多,下午十七點的時候,從自己區域的郵筒將信斂好,田裏乖乖的回到了郵局,回到郵局才發現郵局隻有局長在,其他的人還沒回來。人沒回來,待整理的郵件自然也沒回來,局長這一招真狠,可以命名為“整理信件強製加班大法”,他今天注定是最晚回家的那一個。

毫無形象的攤在椅子裏,田裏正在發呆,卻見局長向自己走過來,在他桌上砸上一包東西,“這裏有一批信件,閑著沒事可以先整理這些。”

局長衝他陰陰一笑便離開。

這老爺子看來是完全不給自己喘氣的機會了——

哀叫了一聲,田裏坐直身子,解開那個不小的袋子,開始進行信件整理的工作。

隨著其他同事陸續回來,越來越多的放著待分發信件的袋子被扔在他腳邊,今天的信件似乎特別多……欲哭無淚的將手頭的信扔在張謹負責的A區,田裏看向窗外:天陰了,一會兒可能會下雨。

郵局裏隻剩他一個人,他原本以為蘇舒會和他說些什麼的,可是對方什麼也沒說就像平常一樣下班了。

被丟下的田裏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那家夥在問了自己那樣一個膽戰心驚的問題之後自己跑掉了,仿佛沒事人似的,完全沒想過被問話的自己是什麼心情。

口音一樣又能說明什麼呢?

而且那件事……應該算是結束了吧?

也對,蘇舒那家夥假裝沒事人的原因想必是他也認為這件事已經結束,既然已經結束,自己在這裏困擾什麼呢?

幹笑一聲,田裏忽然放鬆了心情,看著越發陰霾的天空,他加快了處理信件的速度。拿起下一封信,簡單看了收信地址之後,他正要將信扔進蘇舒負責的C區,忽然,田裏的眼睛睜大了——

將信拿回來,田裏不敢相信的認真看向剛才不小心掃到的收信人一欄,簡單的三個字看了好幾遍,再次抬起頭的田裏變得失魂落魄。

“怎麼……怎麼會這樣……”

手掌一顫,田裏手上的信就那樣掉在了地上,來自沒關的窗戶的風吹著信封翻了幾翻,最終正麵朝上的信的收信人一欄隻寫了三個字——

“王語嵐”

“叔叔!我又收到那封信了!”飛快的撥通了蘇舒的手機,聽到電話被接起的瞬間田裏立刻大聲說。

“你小聲點,我這裏不方便講電話。”手機另一頭的蘇舒聲音卻是不冷不熱。

真是無情的人!

田裏心裏埋怨著,卻也不得不按照蘇舒說的等了幾分鍾。他聽到電話另一頭蘇舒的腳步聲,兩分鍾之後,蘇舒終於開口:“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得到赦免令的田裏一下子把剛才收到信件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出來,說完之後便焦急的等待對方的反應,然而蘇舒卻許久沒說話,終於等不及的田裏出聲催促,“叔叔你倒是說話呀!這次這封信可是你負責的區域!”

大概就是因為這古怪的信一直在他們兩人負責的範圍裏轉來轉去,次數一多,田裏便理所當然的認為蘇舒是和自己一根線上的倆螞蚱。

“關於這件事……電話裏很難說清楚,這樣好了,你到下麵這個地點來找我。”說完,電話另一端的蘇舒說了一個地址之後便掛上電話。隻來得及抄下地址的田裏盯著手裏不斷發出嘟音的手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了看地上那封信——

三秒鍾之後田裏迅速地拿上信走人。

三十分鍾之後他終於來到了蘇舒說給他的地址,他這才發現這個地方竟是市立圖書館。一進大廳便見蘇舒衝他招手。這裏非常安靜,看到書就頭大的田裏向來對類似圖書館的地方敬而遠之,什麼也不知道的他隻好跟著蘇舒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蘇舒帶著忐忑不安的他到了圖書館一樓最內側的房間。

這裏是報刊室,即使沒來過田裏也看得懂門外“報刊室”三個大字。

這裏的人比外麵更少,除了蘇舒之外隻有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小孩,蘇舒將他引到靠窗的大桌上,桌上攤開著許多張報紙,看樣子是蘇舒之前坐著的位置。

“你叫我來這裏幹什麼?又有一封那樣的信來了,我們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辦,沒有時間在這裏看報紙——”田裏鐵青著臉對蘇舒說話,沒有留心自己的聲音大了些,對麵靜靜看報紙的孩子抬起頭,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心虛的田裏急忙閉上嘴巴。

(喜歡泡圖書館的都是怪人!連小孩子都這麼不可愛!)

心裏嘀咕著,田裏老老實實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蘇舒旁邊,眼前白影飄過——原來是蘇舒推過一張報紙給他。

“你看看這個。”蘇舒輕聲對他說。

奇怪的看了一眼蘇舒,田裏拿起了那張報紙,看了眼日期,是很久以前的報紙,報紙頭版大大一個黑體標題:“最後的圖倫族”。

接下來的篇幅都是關於這個族群的報道,簡單的掃了幾眼,田裏對這張報紙的內容隻有一個詞的評價:莫名其妙。

“喂!你要我看這個幹啥?我都和你說了現在不是研究民族風物的時候……”田裏的話說到一半,蘇舒又塞給他一張報紙,雖然頗有微辭,不過田裏還是接過了第二張報紙,還是關於那個民族的報道,不過這回附了很多圖片,看到其中一張圖片的時候,田裏愣了愣——

看他發愣,蘇舒很快的又遞過來第三張、第四張……

“你看到這些報紙有什麼想法?”看著田裏盯向報紙的視線開始變得困惑,蘇舒忽然問他。

“想法?”皺著眉,田裏感覺自己開始迷惑。

這個民族他是第一次聽說,如果不是蘇舒那給他這些報紙,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民族!按理說,關於這個民族的事情他應該什麼也不知道才是,然而……從看到第二張報紙附加的圖片開始,他的感覺越來越奇怪:總覺得……那圖片上的某些地方……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可是他不可能見過呀?

“圖倫族是一個非常小的民族,二十年前才被世人發現,不過在十七年前就消失了。”將視線轉向一旁的本子,蘇舒念著。

那大概是他的筆記,田裏想。

“消失?民族也會消失麼?”田裏眼裏有著不解。

“嗯,他們的民族太小了,幾十個人而已,一開始專家就要不要將他們定義為一個民族還有過爭論,其實現在也是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研究價值,圖倫族在十七年前忽然從他們祖祖輩輩居住的地方消失,消失的一幹二淨,無影無蹤。有人說他們是自行離開了,當然還有一些荒謬的說法:類似遭到什麼滅族之災之類的說法……”

“這樣啊……滅族……之災麼?”摩挲著掌下的報紙,田裏眼中的困惑越發越濃,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好像有什麼東西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可是他卻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