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火中有許多靈魂在呐喊5
張文波在迷茫的夜色中開著車回家,此時街道上行人和車輛已經很稀少了,尤其是進入陳山路後,他幾乎就看不到人和車了。
今天的庭審沒有結果,但對他十分的不利,曼麗拿出了許多證據,而且把自己受害者的角色表演得淋漓盡致,說到傷心處還淚流滿麵,神情悲戚,讓人動容,甚至連張文波也覺得自己是個不可饒恕的迫害者。最後以曼麗在法庭上號啕大哭情緒波動太激烈不能繼續庭審下去而告終,休庭擇日再審。
庭審的時候,張文波看到了觀眾席上坐著的宛晴,她戴著墨鏡,微笑地看著張文波和曼麗以及他們的律師在法庭上的表演,像是在觀賞一場精彩的話劇,宛晴在法官宣布休庭前就悄悄地離開了。
觀眾席上坐滿了人,除了宛晴和厲淩雲,其他一個人他也不認識,張文波不知道他們抱著什麼目的來到這裏。
庭審結束後,張文波和厲淩雲、律師走出法院的大門,很多記者就蜂擁上來,對著他不停拍照,提出許多莫名其妙的問題。張文波在厲淩雲和律師的保護下,捂著臉衝出了記者的包圍圈,匆匆而去。
曼麗則站在那裏,對著圍攏上去的記者們大談著什麼,還擺出一副悲戚的表情讓記者們盡情地拍照。
張文波無法製止記者們對曼麗的采訪,他更無法想象明天赤板市的大小報紙會出現什麼樣的關於這次庭審的文字。
整整一天,直到深夜,張文波都和律師、厲淩雲在一些商量對策。
夜深了,厲淩雲和律師去吃夜宵了,他卻獨自地開車回家。
他感覺到了寒冷,身上的雞皮疙瘩也冒出來了,頭很痛,胸悶得像一塊鐵板。
車上沒有開空調,車外的溫度最少有37度,怎麼就這麼冷呢?
突其如來的寒冷讓張文波戰栗,此時,對曼麗的憤懣已經不複存在,取代的是一種深深的恐懼。
難道此時,那個因車禍而死的女人就在他的車上?這股寒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張文波不敢往後座上看,他又想到了溫碧玉,還有在萬豪公墓裏被肢解的女人,那個喪失記憶的晚上他究竟幹了些什麼?
張文波提心吊膽地開著車。
他不敢打開車窗的門,生怕有一條女人的殘肢被看不見的人扔進來。
他的車開得很慢,生怕撞上什麼,就是到了空蕩蕩、冷清清的陳山路,他也不敢把車開快。
到了鐵門外,張文波才覺得有了些安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仿佛那些幽魂在一些陰暗角落裏對著他冷笑。
他按了兩下喇叭,喇叭清脆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色,阿花沒有聽見喇叭的聲音,這個丫頭睡死了?
張文波連續按了三次喇叭,阿花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小跑出來把鐵門打開。
他無奈,隻好自己打開鐵門的鎖,把鐵門拉開了。
張文波似乎沒有看到那團在香樟樹下幹著什麼的白影,霧一般的白影。
那團白影似乎也沒有被張文波汽車發出的聲響驚動。
張文波把車停進車房時,突然覺得肚子咕咕叫起來,怎麼會這麼餓呢?
這種讓他腸斷的饑餓感隻有在他小時候才出現過,那是物質匱乏的年代。
早知如此,他就和厲淩雲他們去吃夜宵了,可那時他覺得腹中鼓脹,一點食欲也沒有。
張文波走進樓裏,把一樓的燈打亮了,他來到了阿花的門前,敲了敲門:“阿花,你睡了嗎?起來給我弄點吃的吧!”
阿花的房間裏沒有人應答。餓得實在難以忍受,太陽穴也針紮般疼痛,張文波就決定自己到廚房裏去弄點吃的東西。
在進入廚房之前,他從褲兜裏抽出手機,看了看,沒有他需要的信息。
他離開厲淩雲他們時,想起過宛晴,他真想去宛晴那裏過一個晚上。
他給她打過手機,她沒有接,興許她還在哪個夜總會裏瘋呢!
於是,他給她發了個消息,讓她看到消息後回個電話。
現在張文波到家了,宛晴的電話也沒來。
對了,她一定和那個宮若望在一起,張文波心裏湧起了一股酸水,他自己仿佛也聞到了那股濃鬱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