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波走進了廚房,拉開了冰箱的門,冰箱裏還有不少東西,有股血腥味從冰箱裏飄散出來。
張文波想,還是煮一包方便麵吃吧。
他關上了冰箱的門。張文波打著了煤氣灶上的火,他看著那藍色的火苗,覺得有點暈。
他想自己一定是餓暈了。他端著鍋在水龍頭上接了點水,正要把鍋放在點著了火的煤氣灶上,他突然覺得右半身一麻,手一鬆,就倒在了地上。他有種意識,自己是中風了,半邊的臉、半邊的身子麻酥酥的動彈不得,想喊也喊不出來。
那鍋裏的水潑在了煤氣灶上燃著的火上,火被澆滅了,煤氣滋滋地冒了出來,像是一個被打開的封存了許久的瓶子裏飄出來的魔魅。
就在煤氣肆意地在廚房裏彌漫並且向飯廳外擴散出去的時候,梅萍正在閣樓上抱著骷髏頭,用酒精棉球擦著骷髏頭上的洞洞,張小跳還在繼續做他的噩夢,阿花在床上瑟瑟發抖……
李莉趴在香樟樹下,用雙手扒著那個埋小狗的坑,她的全身沾滿了泥土,她用力地把泥土刨出來,指甲也脫落了,鮮血和黃泥土混合在一起,她已感覺不到疼痛。她聽到了呼吸的聲音,樹的呼吸、草的呼吸,還有泥土的呼吸,唯獨沒有聽見自己沉重的喘息。仿佛那坑裏埋葬的不是小斑點狗點點,而是她自己的屍體,她要把自己挖出來,讓自己的屍體在夜色中自由暢快地呼吸。她喃喃地說:“點點,你吃了安眠藥就會好好地睡去,安靜地睡去……不,你不要睡,不要,我離不開你,我要你自由地呼吸……”
張文波被濃重的煤氣味埋了起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聽到手機的聲音,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用那隻還能動彈的手摸進了褲兜裏掏出手機,他翻開了手機蓋,就在刹那間,他聽到了沉悶的爆炸聲,頃刻間他就被大火吞沒了。
阿花聽到了廚房裏煤氣報警器發出的聲音,但她不敢出門,今夜,已經有兩個人敲過她的門了。阿花十分的害怕,她不想見到這個家裏的任何人,天一亮馬上就離開了,可煤氣的爆炸聲讓她猛然清醒過來,她把捂住自己頭臉的毛巾被掀開,聞到了濃鬱的煤氣味,而大火正向她房間裏掠過來。
她拉開了窗簾的門,猛地推開了窗,從窗口跳了出去,此時,她不再害怕鐵樓梯上有什麼人在行走了。
她剛跳出去,大火就把她的房間吞沒了。
阿花跑到花園裏,她看見一層全被大火燃燒著,很快地火舌從二樓的窗戶上出現了。
阿花驚呆了。
此時,李莉抱著那隻腐爛的小狗靠著香樟樹坐在地上,雙眼茫然地看著樓裏的大火,仿佛聽到大火中有許多靈魂在呐喊,在狂歡地舞動。
盧金水也發現了大火,他渾身顫抖地站在窗口,眼睛裏流出了滾燙的淚,他慌亂地說:“完了,完了!那可是可以買下整個清水灣小區的錢哪!不,不能燒掉,不能燒掉!”他眼前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情景:他自己推開了那扇鐵門,他看到一個黑影朝自己撲過來,他從那鐵樓梯上摔了下去……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的腿也是那時摔瘸的,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對那筆錢財的努力和幻想!多少個夜晚,他像鬼魂一樣出沒……盧金水突然瘋狂地衝出了門,他要去阻止那場大火,還是要去火中搶救那虛幻中的錢財?……
尾聲 還是一些令人驚悸的事情
《赤板日報》載:一個濃妝豔抹、身材苗條的“漂亮女子”因涉嫌殺人搶劫盜竊被抓。某日淩晨4點,寶慶路的一條弄堂裏出現一名身材苗條的“女子”。該“女子”穿著超短牛仔短褲,上身穿的黑色抹胸上掛著金屬片,在靜寂的弄堂內傳出叮當聲。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跟了上去。他們說了幾句話後,“女子”就坐在了男人的自行車後麵。男人把她帶回了家,正當“女子”從包裏掏出迷幻噴劑欲噴男人時,男人將“女子”擒獲。原來,這個男人是公安局的偵察員。偵查員隨即將對方帶回,穿著長筒襪的張某腳踝似乎藏著東西。為方便起見,警方特意讓一名女警察將趙某的長筒襪脫下,結果在左右腿的長筒襪內共搜出三部偷來的手機。審訊中,曾有人懷疑趙某是男的,但對方纖細的腰身、清秀的麵容還是迷惑了多數人。當偵查員問趙某的性別時,趙某竟有些不耐煩!在接受身體檢查前,趙某承認自己是男性。據了解,警方在近期內接連接到報案,報案人均稱嫌疑人是名女子。這名“女子”不但入室偷盜還利用“色相”勾引路人,並且讓其帶回家迷翻後進行搶劫。偵查員經過偵查發現了趙某。據趙某交代,他平日就喜歡穿女裝,打扮成女子的樣子作案隱蔽性會更好些。他還供認自己在入室搶劫時殺死過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