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眼睛一閉不睜,一生就過去了。
眼睛一閉,閉著,閉著……再睜,不是穿越就是重生,從此走上鬥渣虐賤走上人生巔峰,廣開後宮成為人生贏家。
然而,這樣鼓舞人心的勵誌雞湯與我無緣。
我隻是個被穿的。
——《沈微瀾語錄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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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瀾覺得悶。
她想可能是領口太緊了,就想抬手將領口的那顆扣子解開,透透氣。
可身上仿佛壓著一塊兒巨石,根本動彈不得。
讓體質廢表演胸口碎大石,人性呢?說好的人道主義關懷呢?
艱難地喘著氣,她苦中作樂地想:還能喘氣兒,挺好。
能喘氣兒就說明人還活著。那樣慘烈的車禍,能保住條命就是燒了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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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簾隔斷了外來光線,室內燈光又被調到最低,不大的空間影影綽綽映出兩道人影,曖昧橫生。
是一男一女。
男子五官仿若雕刻,麵部輪廓十分立體,眉眼深邃,英俊無比,整個人卻透著一股精悍之氣。
看著有點眼熟。
女子眉目如畫,膚色瑩白如玉,略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脖頸,看著嬌怯怯的。
看著非常眼熟。
沈微瀾細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姑娘你生得與我這般雷同,就跟一個模子出廠似的,咱媽知道嗎?我會收版權費的知道嗎?
男子沒長骨頭一樣斜靠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隨意疊放在麵前的茶幾上。
“所以,”他撫著下巴,來來回回打量‘沈微瀾’,“你是來自薦枕席的?”
‘沈微瀾’神色憔悴,化了妝都掩不住。她抖了抖唇,半晌才破釜沉舟一般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字兒:“是。”
“哦?”男子挑眉。
‘沈微瀾’雙手絞在一起,指節被握得發白,錐心泣血一般:“我隻要一晚。”
“為什麼?”男子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我聽說,齊靖南對你不錯。”
看到這裏,沈微瀾直覺必須要阻止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腳卻像生了根似的,隻能幹著急。
——都到了這份兒上,要是還不清楚這是在做夢,那我就真是個棒槌。然而劇情如此微妙,那個女人鐵定不是我!
‘沈微瀾’深深吐出一口氣,一臉淡漠:“這樣,我就可以死心了。”
今夜之後,此生陌路。她幾不可聞地呢喃。
男子並不在意,精通唇語的沈微瀾卻看得分明。
——不不不,姑娘,我一點兒也不想跟南哥哥陌路。
不對。
‘沈微瀾’這話,是對著男子說的。
沈微瀾凝神細看了那男人一眼,心頭一震——郎家三少郎軒!
身為齊家少奶奶,沈微瀾知道,同為九姓名門,姓齊的跟姓郎的向來不是一路人。
——我跟郎三少可沒交情,本就是陌路人。姑娘你到底是哪條道兒上的?
“有意思。”郎軒撫唇輕笑,目中盡是邪佞之色,充滿惡意。
“卻之不恭。”他抬手虛虛一點,“脫!”
‘沈微瀾’聞言,嬌軀一顫,蔥白纖長的手指捏著外套的扣子,半晌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