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膽氣可驚退妖魔鬼怪,李來福在前領路,駱天生大搖大擺跟在他身後,也不說話,悠閑得如逛春賞花。
駱天生很是明白,在這張府當中唯唯諾諾不頂用,隻有如同數日前那般一手血腥手段,無論下人還是張老爺都自然不會當他是軟骨頭去捏。
李來福忍不住沉默,打破沉靜,轉頭問道:“駱老弟,上次那兩味補藥老爺子吃了可還有用?”
駱天生假意一愣,明白這李來福打的算盤,裝糊塗道:“李老哥,張大哥贈與我爺爺的寶藥那自然是好,老爺子很是喜歡,今兒個我得當麵感謝一番張大哥才是。”
李來福一臉尷尬,不知怎麼應答,心中暗罵駱天生狡猾。他豈能聽不出駱天生話中意思,那是不領帳,將這份恩情推向了張老爺。
他連忙陪笑道:“既然老爺子喜歡,那老哥今兒個再去尋尋,老弟你賣我個麵子,這次當我孝敬老爺子,你可不能阻攔,老爺子若不收你還得給我勸勸。”
駱天生連忙擺手,婉拒道:“不好不好,這可麻煩老哥了,當弟弟的我於心有愧呀。”
李來福麵色一黑,隻覺得麵前這少年夠滑頭,駱天生一定猜得出來上次是自己去消仇的。
不過越是這樣李來福便越是不擔憂駱天生這頭血性使然的年輕骨頭記仇,他道:“無妨無妨,從今往後老爺子就是我親爺爺!”
對於這樣的鬼話駱天生自然不信,至於上次礦坑一事,駱天生也絕對不會這般輕易放下。那種粉身碎骨的疼痛至今記憶猶新,提醒著駱天生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沒再說話,因為張老爺的院子到了。青雲院,荷花亭,一小湖應景生波,蕩漾一縷縷褶皺撲騰在岸邊,如稱人心。
遠遠可以看見那荷花亭中一個中年正品茶賞荷,不是張老爺又是何人。而他旁邊,一個壯漢顯得有些不耐煩,正抓耳撓腮喝茶如倒水。
李來福停下了腳步,指著前麵荷花亭道:“駱老弟,老爺就在前麵,你去就成,老哥我這就去尋些補藥替老爺子送過去。”
看著李來福離去的背影,駱天生可不會覺得他會為了尋藥而這般急切,說不定早已經籌備好了。
“看來這李來福與張老爺之間,也沒外人想象中那般無話不談,無事不訴。”摸了摸鼻子,駱天生收回了眼睛,不再去看李來福的背影。
因為,他覺得那荷花亭中另外一個人影有些眼熟,不,是相當眼熟才對。壓製著內心的起伏波蕩,他迎了上去。
人未靠近,駱天生便聽到談話之聲。
“夏兄,以後我那賢弟去了你那裏,你可得賣我個麵子,不許為難他。”
“張兄放心,你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若是讓自家兄弟受氣,豈不是抬起手打自己耳光?”
“那是自然,夏兄做事,我自然放心。喝茶,喝茶,想來我那賢弟也快到了。”
說話之間張老爺一轉頭,便看到了正踏著石橋緩緩而來的駱天生,順帶著將夏一刀的目光牽引了過去。
“果真是他!”駱天生頓時認出了另外一人,正是黑石礦裏坑害了自己的夏一刀。
“是這小子,他怎麼可能還活著?”夏一刀內心震驚,駱天生是他親眼看著掉入天坑當中的,那天坑深不見底,絕對不會有生還的希望。
夏一刀驚疑出聲,“是你?”。然而張老爺在此,他不能表露太明顯,連忙冷笑換了偽善,和氣道:“駱老弟,真是別來無恙,能看見你安然無事,老哥我也就放心了。”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夏一刀可是在駱天生必殺名單之中,他冷漠回答:“承蒙夏老哥還記得老弟我的名字,就是不知上次夏老哥帶我去打獵時那頭被你推下懸崖的大蟲摔死了沒,若是沒有讓那畜牲僥幸回來,隻怕會夜長夢多呀!”
夏一刀笑道:“哈哈,駱老弟肯定記錯了,什麼大蟲不大蟲,分明是一隻小雜毛兔罷了,摔不死又如何,莫不成還能咬人?”
見兩人針鋒相對,張老爺故作驚訝,問兩人:“你們認識?夏兄,賢弟,聽你們這口氣有些火藥味呀,莫不是以前有過過節?”
“這老狐狸,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揣著明白裝糊塗,嘿嘿,真以為我年幼無知了。”駱天生心裏悱惻,要說張老爺不知道黑石礦的事,他是打死不信,人命大事,他這黑石礦的主人若是沒聽到一絲風吹草動顯然不可能。
還是夏一刀老沉,他隨口道:“什麼過節不過節,駱老弟這麼年輕,即便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這當老哥的也得擔待不是?張兄,莫不是你還不放心我?”說完不經意間露出一股煞氣,直逼駱天生,滿是威脅之意,又轉瞬即逝。
張老爺道:“賢弟,既然夏兄都如此說了,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我見你做事果斷,又有膽色,打算讓你協助夏兄打點黑石礦的事物,順便跟隨夏兄習些武道,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