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六扇閣(1 / 2)

知縣羅丁生親臨,讓整個公羊府陷入一片寂靜,兩者勢力,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公羊苦山何等明白,想來是那要護駱天生之人熟知自己心性,知道區區一個六扇天下並不能阻止,這才做了第二手打算。

羅丁生尋了一把椅子,大搖大擺坐下,眼神從駱天生身上掃過,看見那公羊府護衛屍體陳列在駱天生邊上,卻是隻字不提,目光最終落在公羊苦山身上,笑嗬嗬道:“公羊老哥,可是不歡迎?”

公羊苦山並未起身,嘴角掛起冷笑:“羅老弟今兒個前來,莫非就是為了說上這麼一句狗屁話?”

羅丁生哈哈一笑,打了個響指。身旁的師爺眼珠子一轉,立馬領會,從身上掏出一張卷文。

“公羊老哥,你瞧瞧這是何物?”不動聲色間,羅丁生接過後隨手一扔,那卷文便射向公羊苦山。

後者隨手接過,打開一看,臉色立馬沉了下去,道出四字,“緝拿通文!”

“正是!”羅丁生起身,正色道,“刁民駱天生,枉視王法,時大金曆一二二六年八月初九,於一劍峽殺害夏一刀,視國法而不顧。今大刀幫馬洪報案,特立此令,即日抓捕殺人犯駱天生歸案,聽候發落!”

此話一出,整個正廳寂靜無聲。馬洪報案,這實乃荒謬,且不說那三方江湖勢力從來不敢得罪公羊家,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什麼時候落到衙門掌管了?在坐都是明白人,知其中必有蹊蹺。

閉目沉凝半晌,公羊苦山睜眼,亮出一道精光,後天高手的氣勢展露無疑:“姓羅的,今兒個我若是不交人呢?”

羅丁生拍手之間,門外官兵衝了進來,他笑到:“若是如此,公羊老哥不妨多殺幾人,將這群小兵小蝦一並送了西天!”

那群官兵將駱天生護在正中,羅丁生這一手可謂太絕,先是“緝拿通文”,而今以命相護,隻要公羊苦山一出手,那便掛有謀逆之嫌,到時候才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看著名義上被抓捕實則大搖大擺離去的駱天生,眾人恍然大悟。公羊苦山倒是看得開,隨口道:“罷了,區區一枚棋子,讓他離去便是。何況出得了公羊府,卻不一定出得了青風鎮!”

有人發問,見公羊苦山一臉如沉水,心生膽怯小心翼翼發問:“家主可知,那六扇閣中,到底是何人要保這小子?”

“不知!”公羊苦山如是回答,卻是猛然想起一事,詢問起公羊明義,“那張老爺,除了這六扇天下,可還說過何事?”

公羊明義搖頭,正要做答時,卻是猛然驚醒,道:“他言故人!”

衙門坐地數百米,雖無公羊府邸來得華貴,卻也非張府可比。

駱天生傷勢雖未好轉,卻也恢複了一絲一絲力氣,能下地行走。

如今天色見黑,後院點了紅燈籠,有三人對坐飲酒:“羅老爺,白日之事,多謝相救!”

“駱老弟這是哪裏話,那公羊老兒不分青紅皂白,我身為青風鎮知縣,豈能裝作不知!”淪打官腔說胡話的本事駱天生自然拍馬也不及羅丁生。

師爺適時舉杯:“既然如此,不妨喝上一杯如何?”

眾人舉杯,駱天生如今帶傷,一杯酒下肚,隻不停咳嗽。

“老弟這是?”

“在公羊府邸被那公羊龍踢了幾腳舊傷複發,不礙事。”

“這可不行!”羅丁生關切道,“駱老弟,身體為重,我這就讓人去請咱們青風鎮的妙手神醫半張方!”

說完不顧駱天生阻攔,師爺直接離去請神醫去了。在羅丁生攙扶之下,駱天生被帶入了客房,裏麵兩個丫鬟立著,替他洗漱寬衣。

半張方,隻因自誇半張方子便能起死回生,不過尋他治病救人的都信了,還真如這樣,便開始如此稱呼他。

“你就是那個碎顱手?”半張方隨口發問。

“不像嗎?”駱天生齜牙回答。

半張方把脈之後,從藥箱中抓藥開方,隨後當著駱天生的麵掏出一把銅柄匕首。

駱天生大驚:“你這是何意?”

半張方挽起衣袖,露出右臂,卻是嚇了駱天生一跳。這哪裏是一隻人手,分明是一隻鬼爪,一道道刀疤如毛蟲,密密麻麻爬滿他整條手臂。

“我求藝時曾立誓,此生有三不救,一是惡人,二是淫者,三是死人。若是違背,自當以血見痛!”說話之間,隻見他左手握匕首,從那本就疤痕密布的皮肉上劃過。

匕首鋒利,劃過之處有鮮紅流出,半張方猶若不覺,駱天生看在眼中,卻是心驚。

駱天生道:“我既是惡人,你又為何要救,若是早說於此,我自當不會為難於你!”

半張方搖頭不語,背起藥箱起身離去,臨近大門,回頭隻說了兩字。

“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