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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劉金高的確不喜歡鄭文革。
他總覺得鄭文革身上有股邪氣,說他是裨草還抬舉了他。鄭文革上課做小動作、說話是經常的事,這根本不算是什麼還在校外和小流氓混在一起,欺侮走出學校大門的同學。
更有甚者,他還頂撞老師。
白天上課,鄭文革總是低著頭在課桌下擺弄著什麼。劉金高老師說:“鄭文革同學,注意聽講。”他把頭抬起來,裝著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不一會兒,他又把頭低了下去。劉金高走到了他麵前,劉金高是輕手輕腳走過來的,鄭文革沒有發現。劉金高老師看到鄭文革在幹一件事,他在用一根繩子把坐在他前排的楊小雲的辮子綁在課桌的腳上,劉金高氣壞了,他大聲說:“鄭文革,你給我站起來!”鄭文革楞不冬的嚇了一跳,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劉金高。鄭文革趕忙把繩子解開。
劉金高怒視著他。
鄭文革站起來。他低著頭。鄭文革一付心不再焉的模樣。
劉金高氣憤地說:“鄭文革,你給我出去!”
鄭文革不動。他想,我為什麼要出去!
劉金高用手去提鄭文革的耳朵,鄭文革機靈地躲掉了。劉金高提不到他的耳朵,就拖他的手臂,他拖著鄭文革。鄭文革強著不走,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桌腳,劉金高一使勁,連那桌子也拖動了。
劉金高大聲說:“出去!”
鄭文革也大聲說:“不出去!”
劉金高氣得說話都顫抖了:“鄭,鄭文革,你給我,我出去!”
鄭文革冷笑了一聲說:“嘿嘿,我就不出去!我交了學費,我有權利在這裏讀書!我為什麼要出去!”
劉金高渾身也顫抖起來說:“你是害群之馬,你不出去誰出去!我完全可以建議學校讓你退學,退還你學費!”
鄭文革嘲諷地說:“劉老師,這學校不是你開的。”
這可把劉金高弄得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鄭文革站在那裏,他用怪怪的目光看著劉金高老師,他心裏說:“劉金高,你等著瞧!”
劉金高不理他了,劉金高說:“你就這樣站著吧,以後你要上我的課就給我站著,否則你就不要來上我的課!”說完,他就走回到講台上繼續講課,但他講課的聲音不像往常那樣平靜了,還經常把話說錯,顯然,他是心裏有氣。同學們都挺討厭鄭文革,他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一下課,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鄭文革。但是他們不敢大聲地議論,隻是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小聲地議論著。鄭文革明白他們的議論自己,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不是一個人在議論他。
黃春秀幹脆走到鄭文革的麵前,沒臉沒皮地對他說:“鄭文革,你太不像話,你怎麼能那樣和劉老師說話!一點家教都沒有!我都替你害臊!”
鄭文革不理黃春秀,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吹著口哨。
鄭文革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讓黃春秀氣壞了:“你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鄭文革這個臭小子還笑呢,他繼續吹著口哨。黃春秀的罵對他而言什麼作用都沒有起到,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趙波也過去說鄭文革:“鄭文革,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麼,你不但影響了你自己學習,還影響了我們大家學習。”
鄭文革不像在小學時那樣怕趙波了,他用一隻眼睛斜視趙波,另一隻眼睛是閉起來的,他說:“別以為你爹是武裝部長,你就了不起可以高人一等,老子不當兵,求不到你爹,你爹官再大又能怎麼樣,能把我的卵子給咬掉了?嘿嘿,你少在我麵前神氣!”
趙波自討沒趣,他不知怎麼樣還擊鄭文革這個無賴。
鄭文革站起來,背上書包,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走了。他走到門口,回頭環視了全班同學一眼,說:“你們都是劉金高老師養的狗,你們知道嗎,狗!”
說完,這家夥就走了。
他出校門又去找那幫鎮上遊手好閑的人玩去了,那時,鄭文革還學會了吸煙。有同學看見他在街旁的一個角落裏和幾個壞小子在一起抽煙。他抽煙的樣子很老練,還在那裏一個接一個地吐著煙圈。
大狗想,鄭文革完了。他想鄭文革這樣下去一定是沒有什麼作為的了。想起鄭文革,大狗就有些傷感,因為,他自然地會想起弟弟小狗,小狗未來會怎麼樣,他十分擔心。其實誰的未來怎麼樣,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鄭文革對自己的行為一點也不在乎。
他做了一件讓他哥哥鄭文傑憤怒的事,從那以後鄭文傑下決心要管教這個弟弟了。他不相信自己的這個親弟弟會變的那麼壞。雖鄭文傑不覺得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但他不相信自己會做出弟弟鄭文革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