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難道是暴風雨把線路破壞了?”傑林特從抽屜裏翻出幾個蠟燭,“我要去看一看,真是麻煩,前兩天的暴風雨已經弄壞了一條線路,還沒來得及讓工人來修——我們這裏實在有些偏僻,負責飼養和維修設備的人又請了病假不在這裏,如果這一條也壞了可就麻煩了,家裏一切都要罷工!孩子們,為了安全起見,請呆在這裏。”
“這骨頭有問題。”聽著傑林特的腳步走遠,紅線馬上打開了木箱。
“什麼意思?”
“這真的是傑林特父親的遺骨嗎?我覺得這人應該是個做體力活的,骨關節粗大,而看照片,傑林特的父親是個很纖細的人。你再看他的手指中的無名指——現在雖然能套上這枚戒指,卻也隻是剛剛好,但是如果附上肌肉和皮膚,這戒指顯然套不進去。”
“是啊!”忘言一拍巴掌。
“屍骨的麵目和身體特征都已經分辨不清,僅憑一枚戒指來斷定一個人的身份顯然十分草率。而且這骨骼處理的十分幹淨,還有淡淡的藥品味道,我認為它更像是人體骨骼標本,這種標本在正規商店或者是黑市中都可以買到。而且這枚戒指更令人懷疑,如果你是圖錢的綁匪,會不會留下白金鑽戒?”
“不會!即使為了不留下線索,也要把有可能表明死者身份的東西拿走,這都可以稱之為常識了!那麼,你在懷疑什麼?”
“這戒指上麵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香水,名貴的香水。你能聞出這是什麼牌子麼?”
“啊,是畢揚,最昂貴的香水,有濃鬱而神秘的東方香味,每盎司300美元,有‘液體鑽石’之稱。”
“如果這戒指一直和骨頭在一起,應該有的是淡淡的藥品味道,但是它卻有淡淡的香水味道,這說明戒指是後被人放進去的,而這個人大概常用這種香水。”
“這個家裏的女人,羅斯瑪麗用的是香奈兒5號,而用畢揚的是夫人,夫人……你在懷疑什麼?”
“如果夫人一直保有傑林特父親的戒指,那麼我們完全可以懷疑當年綁架的人根本是想要命而不是要錢……而且這件事絕對和夫人有關!”
“如果這是真的,對於傑林特來說,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
“現實永遠都是最為殘酷的。”紅線陰鬱的皺起眉頭,突然她拉住了忘言,指了指外麵,“你聽,外麵好像有些亂,似乎連動物們都騷動起來了……還有人聲……”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要不要出去看看?”
“先等一等,這裏的情況很複雜,小心為上,說實話,這次的停電很可疑……咦?來電了!”紅線抬頭望著頭上的吊燈。
突然,門一下子被推開了。忘言和紅線甚至沒有聽到腳步聲——走廊裏的地毯實在是太吸聲了。
“抓到你們了,小賊!”站在門口的蘇曼怒氣衝衝的說道。
兩個孩子怔住了。
“叔叔,即使家中被盜,也不應該懷疑這些孩子,他們一直和我在一起!”
“電閘被拉斷,監視器停止了工作,你也出去了,你能保證在停電後他們一直呆在你的房間裏嗎?”
“我……”
“那個賊攻擊了我……然後趁亂逃走了。他的身材不高,非常靈活,所以我才吃了他的虧!”戴維就站在蘇曼和傑林特的身後,左手上一條劃傷正在流血,而右手捂在左側的肋骨處,眼神看起來很是怨毒,“而在今天晚上,像老鼠一樣在這個家裏亂竄的隻有他們!一個偷竊一個破壞電閘……想想看,家中沒有任何外人——除了他們兩個!”
“這也不能就說這兩個孩子是小偷!”
“不管怎麼樣,要先把他們抓起來!”
“叔叔,這不行……”
“請等一下!”紅線冷冷地打斷叔侄兩人的爭執,“能先讓我們知道出了什麼事嗎?”
“四十大盜被偷了……有人趁停電進入了家裏的保險庫,偷走了連阿卜杜拉在內的一些鑽石。”傑林特歎了口氣。
“所以就懷疑我們?”忘言嗤笑。
“是監視器拍到了我們,還是我們正在偷竊的時候抓住了我們的手?我們甚至不知道您的保險庫在哪裏!”紅線眼睛直視著蘇曼,冷冰冰的,就象決鬥前一個槍手在看另一個槍手。
此時,更多的人出現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