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半卓爾?”克羅拉的暴虐,殘忍消失得無影無蹤,帶著微笑輕聲道。
“半卓爾……”泥鰍一般的妙金詫然。
“你不是半卓爾,為什麽一開口就用那該死的人類語言。”克羅拉緊蹙眉頭,隨之又鬆開來。“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剛剛有一件事情讓我感到憤怒,現在的壓抑還沒有緩過來。”
妙金瑟縮自己的身子,局促道:“是是,我的朋友,我的確是半精靈。”
克羅拉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些微帶著血絲的上下齒。
“我的朋友,我該離開這裏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肯定會請你食用最美味的蜘蛛肉。”似乎因為恐懼,妙金根本就不願意跟這卓爾牽扯在一起。
克羅拉一扯那鬆弛的臉皮,猛然間已經換了好幾處顧慮的地方。他的身體隨著森然的言語開始變涼:“我的朋友,你不準備留下來用一頓美味的晚餐麼?真是太令人無奈了。”說完這句話的他,眼眸之內陡然閃現異樣的光澤來。
一想起那汩汩湧出墨綠色血液的叛逃者被蒸煮,被炙烤,妙金都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霎時,他的神色變得極其緊張,喘息著應道:“這是當然,我十分樂意享用您帶給我的美味。”
……
時間好似在瞬間凝結,那群卓爾士兵已經將那叛逃者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肉片盛放在銅製器皿當中。渾然感覺時間過得飛快的妙金想要直接拔腿向林內跑去,卻是總覺得這克羅拉的眼神一直緊緊盯著他,視乎這目光中還帶有殘忍,令他直接打消掉這股子的衝動。
隻是就在這同時,克羅拉說出的一句話卻是讓妙金的諂媚在一瞬間凝結。
“妙金,你作為我的朋友,應該誠摯的接過最美味的大腿生肉,你說對吧?”
妙金渾然忘我的搖著頭,凝望向那綠油油沒有經過任何炙烤與蒸煮的肉塊,臉色漲得發黑,胃裏的酸液開始洶湧的翻滾著,沒有人可以想象他到底多麼想要逃離這個所在,也因自己離開兩個人類而感到可悲,畢竟在先人麵前,自己還能吃到一口冷飯,而不是像這樣子生食卓爾的血肉。
“我的朋友,我最尊敬你的同時,應該把最美味的一塊留給你。”妙金帶著虛弱的笑容,道。
“你並不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克羅拉眉頭一蹙。
怯懦的妙金哪敢忽視他身後士兵的虎視眈眈,在猛咽了一口唾沫的同時,接過克羅拉手中的生肉。隻是瞬間,妙金便感覺那肉塊傳來的溫熱以及滑膩,聞到那腥臭難擋的氣味。他沒有多想,猛然將那生肉拋入自己的嘴裏,帶著僵硬的笑容,用力咀嚼著。
很可惜的是,克羅拉是這種會善待別人的人麼?見其奮力咀嚼著生肉,他不禁開口道:“我就知道我的朋友會喜歡這卓爾血肉的味道。”
頃刻,臉色發黑的妙金在睜大自己雙瞳的當兒,直接趴下身子,將那些肉塊嘔出了半塊。
沒有卓爾因為他的滑稽而笑出聲,因為他們能夠感覺到自己隊長的憤怒。
“我的朋友,你今天必須將地麵上的肉塊全都給我食用下去,要不然我族母樹會因為你輕視她的權威而感到憤怒。”克羅拉的嗓音分外蒼涼。
妙金聞言,臉盤上的肌肉直接僵硬了。
“……知道了,我的朋友。”
……
悲慘的晚餐已經過去,誰也想不到妙金是如何將那生肉咽下去的,他在眾人的虎視眈眈中,曾經嘔吐兩次,卻是在徑直間將手中捧著的汙穢-物再次塞入口腔當中,眼裏沒有憤怒的他,性格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概述,因為他完全已經超過了懦弱這詞組的界限。
時間過得很快,克羅拉將妙金帶到了他們在林間的森幽古堡當中。
想當然有機會逃脫的妙金卻是碰了一個他不該碰見的人。
而這個就是在古堡回廊內恍惚穿行的伊凡達爾;毗亞。
因為妙金尾隨在整個小隊之後,見其克羅拉並沒有將目光的聚焦點凝集在如同幽魂一般的伊凡達爾身上,不禁多看了他幾眼,惹來伊凡達爾無故的躍身抓撓。
妙金有些憤怒的瞥了他一眼,想掙脫開他尖銳手指的抓撓,隻是很可惜,這伊凡達爾哪裏知道他是誰,眼眸暗淡的他對外族人都留有著一定的敵視,在晃晃悠悠間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接著用力捶打他的臉麵。
妙金見他甩了自己耳光,臉色直接被得陰沉,因為他仍舊牢牢記住那蘇帶給他的屈辱。猛然間,他直接一巴掌還了過去,“啪”的一聲悶響在整個回廊內蕩漾開來。
這聲響惹得前頭的隊伍停了下來,皆都望向眼眸暗淡,臉頰卻是浮現出墨綠之色的伊凡達爾。同時,也或多或少瞟了幾眼劍拔弩張的妙金。
當然,這並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他們關心的是大司祭帶有的強大威懾力。
“你跟我來。”克羅拉死氣沉沉的指著妙金開口道。
妙金哪敢不從,在眾卓爾宛如野獸一般的目光當中直接走向克羅拉所滯留的小石屋裏麵。
“該死!你這個該死的蠢貨,你知道他是誰麼?該死,你這個該死的蠢東西……”性格怪癖的克羅拉猛然爆發出擎天怒火,將妙金撞到在地麵上,伸出自己的腳用力的踐踏他的肩頭,他的脊背,他的臉麵,完全將原先那股友好之風直接忽略過去。
一下又一下的踐踏使得原本就孱弱的妙金更加的不堪,呼吸在綿長間直接昏死過去。
“將這該死的蠢東西收拾一下,扔去前殿等待大祭司發落。”克羅拉向著卓爾士兵說完,便攙扶著伊凡達爾,向著大司祭所處的屋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