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劍門(1 / 3)

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雪。鍾射穿著單衣在雪地裏行走,他很冷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雪地裏。他看著四周,遠處是巍峨高聳的大雪山,近處有一汪溫湖,湖水冒著騰騰的熱氣。鍾射好像跳進湖裏洗個熱水澡。寒冷驅使著他的身體,他加快了行走速度。

但是他一直走一直走,那汪湖水距離他始終保持在五十丈開外的距離。鍾射心裏發緊,他便在雪地裏跑了起來。剛邁出腳步,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帥到在雪地裏,滿臉都是冰冷的雪渣。

鍾射被摔疼了,他伸手往後摸去。想要看看是什麼東西絆住了自己。他右手摸到一截冰涼堅硬的事物,像是一截木棍。鍾射心裏暗歎自己倒黴,他爬了起來,往後一撇。猛然怔住了。

身後的雪地化作了通紅一片,雪地裏麵浸出黏黏的血液。他低頭一看,那絆倒自己的哪是什麼木棍。而是一具猙獰的屍體,屍體胸口破了一個大洞。鍾射將目光定在屍體的臉上,那張臉他太過熟悉。

道然。

道然安靜地躺在血色之中,眼角的皺紋和下巴的胡須都是那麼清晰。

鍾射跪在屍體邊上,猛然大聲叫喚,撕心裂肺。

“壓住他,注意控製靈氣……”一個聲音從耳畔傳來。

鍾射睜開了眼睛,眼角掛著淚水,他還在抽泣,被濃濃的悲傷侵襲著。不過他也知道了,剛剛那是一場夢。道然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

眼下是一個明晃晃的房間。頭頂上有幾盞錚亮的晶石大燈。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的背部幾乎沒有感覺,很冷,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塊冰上。那夢境中的雪地應該由此而來的吧。適應了一下之後,鍾射看到了眼前的兩個人,一老一少。老者眉頭緊皺,少年一臉慌張。老人手頭正忙活著什麼,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鍾射看了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那老者的手腕長度已經到了自己的胸腔,那他的手掌去哪兒了?

“別亂動,正在給你修複心髒,否則就真死了。”老者見鍾射穩定下來,他扭頭過來,對著鍾射冷聲說道。

修複心髒?

潮水般的記憶湧了上來。夜晚,密林,光頭男人,佩劍男人,還有那個如清泉一般美麗的女人。

我的命何時變得這麼倔強了。那麼多劍插在身上都死不了。鍾射想著便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沒死,一定有不讓我死的理由吧。

活下去,去葬魂海!

鍾射對自己說道。他出了腦袋,對身體幾乎沒什麼感覺,疲倦又湧上心頭,他便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鍾射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溫暖柔軟的大床上。側邊是一排木窗,掛著粗布窗簾。窗簾半開,窗外有些綠影,應該有一些葉子稀疏的大樹。四周都好安靜,除了葉子的簌簌聲,便無其他。

鍾射試著從床上起來,剛一發力,心口便傳來抗拒的疼痛。他最終還是躺了回去。無事可做,鍾射便閉上眼睛睡起覺來。

他眯了一會兒,可能是睡了太久,此時並無多少睡意。這時候,一陣吱呀的聲音響起。

有人進來了。

鍾射在想要不要睜開眼睛。想了一會兒,細碎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床邊。

他感覺到有人掀開了背角,同時一陣淡淡的香氣走進鼻腔之內。一隻冰涼的小手撫摸在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查探他的傷勢。

眼前多半是一個女人。鍾射想到,他不善與女人相處,便幹脆決定不睜眼了。

鍾射胸口傳來熱熱的鼻息,胸口有些癢癢的,應該是她的頭發絡在了上麵。她發間的香味更加清晰。鍾射嗅著那一抹氣息,不知怎麼的心跳忽地加快了起來。這一塊,心口裏麵就扯著疼,鍾射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著心口,摸到了一雙柔嫩的小手。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和鍾射對望在一起。那一瞬間,鍾射的心跳慢了下來,胸口也不那麼疼痛了。

“輕語小姐,師傅說不能打擾他,如果他心率過快,很可能會死的!”這時候有一個人衝進屋裏,他人未至,焦急的聲音先傳了過來。鍾射猜測到,那應該是一個十來歲的孩童,稚氣未脫。

那女人聞言,猛地將手抽了回去。白皙的臉蛋卻是俏紅一片,充滿女兒家的羞意。

鍾射看清了形式,他的心便靜了下來。他稍稍笑了笑,然後問道:“你沒事吧?”

此話問完,他便感覺自己有些變了。他自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嗯,多謝公子相救。”那女人輕輕點了點頭,耳畔如絲般的秀發輕搖緩擺,讓她的模樣更加好看起來。

“你真漂亮。”鍾射由衷地說道。

那女人聽到此話,臉色更紅,像是鋪滿了晚霞一般。

“我有說錯嗎?”鍾射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語讓對方尷尬了,便發出疑問。

“你們兩個夠了!”一個男孩從女人身後站了出來。他一手指著女人,一手指著鍾射道,“你出去!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