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安靜得隻剩下細語絲絲的聲音,卻更加陰森恐怖。
大門開著,無聲的邀約著他們。
莫北淮衝兩人點頭,一同踏了進去。才一步,府邸上空盤旋的烏鴉便“噗啦”,全部飛開。
宋蔚然心裏猛然生出一股寒意。
“蔚然,我好害怕。”玉思還穿著喜服,大紅色在黑夜裏像流動的血。
宋蔚然拍了拍她的手:“莫北淮在這裏,沒事的。”
她已經跟道虛坦白了身上鬼氣的由來,道虛將一塊玉石給了她當腰飾,如此便無大礙了。
玉思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庭院裏,雨絲貼著後脊,貼著臉頰緩緩流下。
玉思總感覺不太自在,好像臉上流的不是雨水,而是別人的血。
鼻尖總是縈繞著一股腥氣,讓她有忍不住嘔吐的衝動。
宋蔚然端著狗血盆子躲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玉思。
“嗚嗚!嗚嗚!”
已經長滿了荒草的花叢動了動,安致水汪汪的眸子裏有些恐懼的閃爍。
安致伸手指了指宋蔚然麵前的黑狗血,臉上露出懼怕之色。
“安致你怎麼來了?這裏很危險,一個不小心你就會被收走的。”
宋蔚然將狗血盆拿開,貓著腰到安致麵前。
安致即使站起來,也是飄著,所以速度很快的移動。
“你要帶我去哪裏?”
宋蔚然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看懂安致的意思。
她連忙跟上去,就怕安致不小心撞在了莫北淮的槍口上。
安致隻是飄,等到了一間房子麵前才停下。
雕花紅木的房門,淺黃色的窗紙,隱約能聞到裏頭飄出來的馨香。
“嗚嗚嗚嗚!”安致指了指門,又做了一個推的動作。
宋蔚然猶豫了一下,還是相信安致不會害她,才推開門。
似乎塵封了很久的倉庫被打開一樣,撲麵而來的淡香沁人心脾。
等等——
房梁上掛的是什麼?
宋蔚然腳步一滯,呼吸都跟著慢了幾拍。
白綾吊著的屍體垂在空中,頭發遮住了整張臉,純白色的長衫包裹住單瘦的身體。露出來的手和腳都已經青紫。一雙繡花鞋染上了鮮血,紅得不可思議。
宋蔚然看到白綾吊著的女人似乎抬了頭,被風吹動的發絲揚起,整個人也沉重的飄蕩。
“小姐……”
“啊!”猛然放大的臉嚇得宋蔚然大叫一聲,腳後跟踩到什麼,直接栽到了地上。
“小姐,你回來了。”吊著的女人詭異的拉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滲人的微笑。
她被白綾勒緊的脖頸處可以看到一條青紫色長痕,臉部肌肉都已經向下收縮,她的舌頭吐出來蕩在空氣中,竟然是黑紅色。
眼眶被撐得大開,眼白透著一種詭異的汙濁的白色。眼珠卻又黑得像點在中央的墨水,似乎在眼白裏到處滾動。
宋蔚然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腦子裏閃過的畫麵速度極快,她怎麼也記不住。
突然隻下著細語的天空劈過一道閃電,慘白慘白的。房梁上屍體的影子被瞬間映在地麵上,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