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去的兩天裏,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坦克戰,雙方的陣腳徹底地亂了,互相切割成一股股獨立的力量。
11月23日下午3時,天下起了毛毛細雨。
克魯威爾的三個坦克團——阿雷艾特、第8和第5裝甲團全速向北,滾滾而進,噴射著穿甲彈和機槍子彈。緊隨其後的是滿載全副武裝的步兵的重型卡車。
英軍進行了英勇的狙擊。炮彈和子彈呼嘯著砸向敵軍,炮火和車輛燃燒的濃煙遮黑了地獄般的戰場。坦克遭到重創,但剩下的仍然瘋狂地繼續前進。
步兵團指揮官辛特爾筆直地站立在自己的小汽車和卡車上,車輛在堅硬、潮濕的沙礫上顛簸行駛。
一顆子彈飛來擊中了辛特爾的腦袋,他頓時左右搖晃了幾下,從車上栽了下去。不一會,他的營指揮官馮·格諾爾曼少校也被直接射向他卡車的子彈命中。德國軍官一個接一個地傷亡。僅僅是一名中尉的團部副官承擔了全團的指揮任務。
在克魯威爾代價高昂的蠻力戰術下,英軍的士氣受到了極大打擊,下午6時;德軍的方塊形部隊闖入了英軍陣地。
隆美爾非常興奮。他決定孤注一擲,把全部機動兵力集中起來,實施一次猛烈的衝擊,直搗英國第8集團軍的後方地域,打亂英軍的後方補給線,並且瓦解英軍的鬥誌。
11月24日清晨,隆美爾對司令部的人員說:“我將站在非洲軍團的前列追擊敵人,我今天晚上就回來。”
上午10時,隆美爾驚人的衝擊計劃開始了。第21裝甲師向英軍第30軍的軸線猛撲過去,緊跟其後的是紐曼·西爾科少將率領的第15裝甲師。
德軍瘋狂的衝擊行動使英軍驚惶失措,紛紛倉皇向東方逃竄。一時間英軍亂作一團,艾倫·坎寧漢中將慌亂中跳上一架轟炸機,從簡易機場上倉促起飛。
德軍的坦克部隊繼續向東挺進。
隆美爾仍然筆直地站在敞篷汽車裏,寒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
天漸漸暗了下來。敞篷汽車駛過了邊境鐵絲網進入了埃及。
突然,他的小汽車方向盤在越過一座沙丘時被折斷了,發動機也熄火了。
隆美爾從車上跳了下來,環顧四周,才發現後麵的部隊沒有跟上,隻有他一輛車穿過鐵絲網。
“閣下,後麵有一輛車駛來,好像是英國車。”高斯參謀長緊張地說道。
“快,躲到車底下去。”隆美爾急促地說。說完,他和高斯迅速地鑽到了車底下。
車子駛近了,是一輛英國產的“猛碼”車,但車上坐的是非洲軍軍長克魯威爾。隆美爾鬆了口氣,站了起來。
一看到隆美爾,克魯威爾十分興奮,自從戰役開始後,他們已有好幾天沒有見麵了。他急忙讓隆美爾和高斯上了“猛碼”。
在車上,隆美爾興奮地對克魯威爾說:“我們的部隊打得英軍丟盔棄甲,倉皇逃竄,我一直在追擊部隊的最前列,第一個衝過邊境線上的鐵絲網,你們是第二個。”
克魯威爾大吃一驚,他原以為隆美爾和大部隊在前麵,所以指揮著“猛碼”向前猛衝,想不到現在越過邊境的隻有他們幾位非洲軍團的高級將領,他的額頭立時冒出了冷汗,急忙說:“總司令,這太危險了,我們趕快返回利比亞。”
隆美爾笑了笑,向司機揮了揮手說:“調轉車頭,回去!”
但是到了邊境上,司機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缺口。天色漆黑一片,又不敢開燈,好長一段時間隻好在鐵絲網前繞來繞去。
隆美爾二話不說,來到司機旁,推開司機,親自把著方向盤。
汽車像一頭發狂的野牛在黑夜裏橫衝直撞,但仍然沒有找到缺口,“猛碼”車的邊上不時地駛過英國的卡車,他們已闖進了英軍陣地。
隆美爾幹脆將車開到一個沙丘旁,讓發動機熄了火。“大家在車上先睡一覺吧,等天亮了再回去。”隆美爾將頭往椅背上一靠,輕鬆地對大家說。
第二天天一亮,隆美爾就發動了引擎,不多時便在鐵絲網上找到了缺口,眾人都懷著謝天謝地的心情溜回了利比亞。
回師布雷加港
隆美爾向班加西進攻。在11月份的最後幾天裏,英軍漸漸地恢複了過來,從此雙方又繼續廝殺起來,並且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德軍死傷、失蹤近4000人,損失坦克142輛;英軍損失了814輛坦克和裝甲車,127架飛機,9000人被俘。
盡管英軍損失重大,但奧金萊克正確地估計到了隆美爾部隊的弱點,地中海已被英國艦隊控製,至少在近期內,德軍無法得到新的補給和增援部隊。而英國卻有新的部隊和後備坦克可以調來作戰。因此他決定繼續打下去,把邊境的第4印度師調往前線,與英國第7裝甲師會合,以切斷隆美爾的補給線和退路。
隆美爾從無線電和空軍偵察中得到一支強大的英軍正從南麵逼近,決定向西撤退。
4日,他悄悄地削減並撤除了圖卜魯克包圍圈以東的裝備,拖拉機拖著大炮向西進發。
5日夜晚,擔任掩護任務的第90輕裝甲師也悄悄退出了陣地。
隆美爾開始向加紮拉退去。他告訴柏林,他計劃直接跨過昔蘭尼加暫時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