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師之印23(1 / 3)

第二章 鎧甲裏的屍體

更大的驚駭還在後麵。杜潤秋隻輕輕地用手碰了一下那具全副武裝的死屍,就嚇得“哇”地一聲大叫,像被燙著的青蛙一樣往後跳,一直撞到了曉霜身上。他那麼一碰,才發現這屍體雖然是全身套在厚重的金屬盔甲裏,其實是早已被分屍了的。他碰了一碰,戴著頭盔的一個頭就“骨碌碌”地滾到了一旁,像個足球一樣,杜潤秋膽子再大,也受不了這個刺激,而且他這一跳,把屍體也震動到了,頓時四分五裂,隻是因為套在鐵桶一樣的盔甲裏,還勉強沒被抖散掉。

“天哪,我的天哪!”杜潤秋再也不敢去碰一下,在那裏叫個不停。“這可糟了,不是我的錯啊,不是我的錯!”

“別叫了,秋哥。”丹朱皺著眉說,“又不是你把這人分屍的。你看,他頭被割下來的創口,割得那麼平平整整的,一定是有人用很快的刀切下來的啊!”

“喂!——喂!”遠遠的,有人在大叫,杜潤秋一抬頭,竟然看到對麵的山頭上有幾個人影。他簡直是喜出望外,像是腳底下裝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對著山頭猛揮起了手。

“哎!——哎——呀!你們是……”

對麵的人高叫道:“我們是來做節目的!但是路塌了,我們被困住了!你們呢?是遊客嗎?”

“是啊是啊!”杜潤秋叫,“我們出不去了!正在這裏想辦法呢!你們過來吧,我們看看能不能一起想想辦法!”

“我們馬上過來!”對方回答,又叫道,“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將軍衣服的人啊?”

杜潤秋大驚,臉上都變色了,回過頭來小聲地曉霜和丹朱說:“糟了,糟了,看看,我真的沒說錯呢,真的是有人在這裏拍古裝片!這個這個,人家不會以為是我們把他們的這個……穿將軍衣服的……殺了吧?這個這個……”

“殺人也要有動機,我們根本不認識,殺他幹嘛?”丹朱說,“你就告訴他們,人是在這邊,但是出了大問題,讓他們趕快過來吧!”

杜潤秋想想也是這個理,就對著對麵繼續叫:“有啊,我們看見了,現在人就在這邊!你們過來吧,過來吧!”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四五個人才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他們剛才在正對著杜潤秋他們的“希臘神廟露營地”的山頭上,那裏的石群又是另有一番特色,像一座座哥特式的塔樓,估計他們頭天晚上就是在那些“塔樓”裏過的夜。下山又上山,路又難走,而且一個個都扛著沉重的攝影器材,個個都跑得氣喘籲籲的。

這幾個男人,個個都是中年大漢,身形剽悍滿臉風霜的樣子,一看就是長年在戶外活動的,身手十分敏捷,跑起來就像豹子。杜潤秋以前見過些酷愛登山探險這類極限運動的,就是這副模樣。看起來不是頂天立地,但是結實強壯,杜潤秋深深地覺得跟他們相比自己就相當的“孱弱”了。本來也是,如果說杜潤秋看起來是業餘運動員,人家就是職業泰拳選手,這能比嗎?

他們個個都穿著黑紅相間的防水外套,背後印著幾個英文字母,杜潤秋覺得那幾個字母有點眼熟,應該是個什麼的縮寫,但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你好,我們是L電視台的攝製組,專門到這裏來做節目的。”領頭那個男人剃了個光頭,腦門發亮,笑著朝杜潤秋伸出手,“我叫薛軍,是攝製組的組長。”他又指著身後一個扛著攝像機、身材相對比較矮小、戴著副墨鏡的男人說,“這是我們的攝像師,羅兵。”

羅兵摘下了墨鏡,想跟杜潤秋握手,但他還抱著攝像裝備,隻得難為情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這東西太沉了,”

杜潤秋咧嘴一笑,正想說話,薛軍又朝另一個戴了頂鴨舌帽的男人伸了伸手,說:“這個是錄音師,汪猛。”

汪猛看了看杜潤秋,又朝杜潤秋身後的兩個女孩掃了一眼,眼裏露出了明顯的迷惑。“你們來這裏……呃,露營?哎呀,這裏可真不是什麼露營的好地方,幹旱得不得了。昨天居然下了一場雨,真是太難得了,看看那些鎖陽,一下子就長大了。”

杜潤秋尷尬地笑了一下。“喔喔,是啊。我們也不知道這裏的氣候這麼差,哈,哈。我叫杜潤秋,她們倆是我好朋友,林曉霜,遲丹朱!叫名字就好了!”

“遲丹朱?”汪猛又皺了一下眉。“遲?……”

丹朱微微一笑。“我這個姓,確實比較少見。”

最後爬上來的一個男人,又背又扛了許多東西,杜潤秋一看就知道是個打雜的。這個男人的年紀也最輕,另外幾個都是三十多歲接近四十,隻有這個最多三十出頭,一張和和氣氣笑容滿麵的臉。他自我介紹道:“我是丁城!嗬嗬,道具,燈光,場記……反正,什麼雜事都是我的,嗬嗬,嗬嗬!”

杜潤秋歎了一口氣。他往旁邊讓了一步。“那個……就是你們的同事?”

薛軍本來臉上在笑,但一看到那具頭滾到了一邊的屍體,臉色頓時變得發黑。他膽子比杜潤秋還大,一個大步就上去了,雙手捧起了地上那個有顆死人的頭的頭盔,居然就放在麵前幾寸遠的地方就那麼死死地盯著看,隻是兩手在一直不停地發抖。

“這……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還……”

杜潤秋舔了舔嘴唇,考慮著怎麼樣才能把這個問題講清楚。“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早上一起來,就發現了這具屍體。手機在這裏沒信號,我們想出去,又發現路被石頭堵上了。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這裏絕對沒有屍體的,之前我們……”他略微地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把昨天雷鳴閃電的時候自己看到的景象說出來,“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的同事。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嗬,說出來你們不要好笑,我還以為這是個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將軍呢!”

他一口氣說到這裏,才察覺到麵前這個攝製組的成員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裏的表情十分怪異,反而沒有那種看到同事死去的難過的自然反應。在杜潤秋看來,他們隻是害怕,隻是震驚,卻沒有一點作為同僚應該有的痛惜。

“……怎麼會這樣?”薛軍終於又擠了一句話出來。“我們昨天在對麵……你們對麵山頭上露營,打算今天早上起來再繼續錄節目。但一起來,就發現任貴不見了,連同我們準備的那套鎧甲也不見了。我覺得很奇怪,那鎧甲是套真家夥,穿在身上很重,他會跑到哪去呢?我還以為他是到附近去找外景地去了……”

“讓我檢查一下吧。”丁城自告奮勇的說,“我學過一段時間醫,雖然沒怎麼實踐過,但是還是懂一些基本常識的。”

所有人都不說話。杜潤秋自然不好發表意見,他抱定了看看再說的心態。看到薛軍也沒有反對的表示,丁城走上前了一步,把那個人頭從薛軍的手裏接了過來。

“沒有血。”

丁城說了一句。羅兵問:“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把他的頭割下來的時候,沒有出血。”丁城說,“也就是說在他死後一段時間以後,他的頭才被割下的。而不是……”他吞了一口口水,斟酌著措辭,“而不是被人斬首而死的……”

“肯定不是。”杜潤秋說,“你看看,他盔甲裏麵的屍體,不僅是頭被割了,他整個人都被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