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唉,孩子的父母哭天搶地,聽的真讓人揪心!”
“骨肉至親,父母的骨中之血,如今丟了,怎能不讓人心焦?”李忠卿歎了口氣。
史無名也歎了口氣,將放在案上蒙著白布的托盤掀開。
那是一顆有拳頭一般大的心,表皮被水泡的有些發白,在左下方開了一個口子。
“這顆心……為何心頭被開了個口子!”
“那是為了放心頭血的緣故。我剛剛得知,小夕這孩子是七月初七生,因為是七夕之節,所以起名字裏有個‘夕’字。你說他的失蹤會不會是因為……”
李忠卿猛然一驚:“你認為小夕的失蹤和京城的連環失蹤案有關?綁架孩子的賊人流竄到我們這裏來了?”
史無名不語,隻是眉頭皺的更緊,神色鬱鬱,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扇,想要引清風入內吹散這一室的抑鬱。
“娘啊——娘啊——”
清風送來的不止是清涼,還有黃肚皮的喊聲,史無名本來就很煩亂的心緒一下子就更煩躁起來,李忠卿幾乎看見他額角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
“你說這人是真瘋還是假瘋?”
“十有八九是假的!隻是這廝可惡,一身油皮癩骨,裝瘋賣傻,一時間也戳不穿他是真是假。”剛剛送來茶水的崔四憤憤地說。
“放心吧,假的終究真不了!”史無名憤憤地說。
“大人!”這時劉班頭跑了進來,“有人來報案說,發現了殺人現場!”
“誰的殺人現場?”
“穆小夕的!”
“發現孩子的屍體了?”
“不,但據說現場的情況很不妙。”劉班頭急忙回答。
“誰發現的現場?”史無名麵沉似水腳步匆匆的向前堂走去,李忠卿緊隨其後。
“說來巧了,是昨天那黃肚皮的兩個狐朋狗友——紅鼻頭和懶掉牙。”
“紅鼻頭懶掉牙?”史無名停下了腳步,如果事情不甚緊急他倒是想笑上一笑。
“紅鼻頭和懶掉牙是他們的混名,他們本姓藍和洪,但是因為一個好喝酒,有一個碩大的酒糟鼻,而另一個因為好吃懶做,還和人打架,把門牙打落了兩個,所以才得了這樣的名字。”
史無名翻了個白眼,“古人雲:聞弦聲而知雅意,如今也可謂聞其名而可見其形了!”
兩個形容猥瑣的人正等在正堂外,昨日史無名懶得理他們,今日史無名終於肯正眼打量他們了:一個身材健壯,五官也算端正,但是卻有一個碩大的酒糟鼻,而另一個卻有一個大大的將軍肚,行動起來身上的肉一顫一顫。真是好猥瑣……當然,就算他們本身不猥瑣,可是在史無名眼裏,他們就是猥瑣無比——因為他是美顏控……
“大人,剛剛他們來報案,說發現了殺人的地點……還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是是是,大人,我們……”
“先別急著說,先帶本官去現場看看。”史無名一舉手阻止了那兩人的話,孩子的下落要比聽這兩個人在這裏羅嗦急的多。
“是是是,現場是在後山,小的馬上帶大人們去!”
(八)
平安縣的後山不高,但是往山上走,尤其到了某些背陰之麵,溫度慢慢低下來。
那是個半山腰的山洞,在洞口不遠,卻是搭著一個窩棚,看來是有人住在這裏的。
“這裏是……”
“這是我們東家的冰窖,我們東家姓陶。”那紅鼻頭躬身回話。
“可是昨日二號船的主人?”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