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妖怪”克裏克帶著六個新兵回來的時,海克與詹姆斯正按住瘋狂的艾克,這個可憐的“精神病”患者,他正因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而倍受折磨,生的眷戀源於死的恐懼,感受不到生的人,隻好用死亡來刺激活下去存在的意義。
折磨自己與看著其他人送命,這是屬於艾克的糧食。
隻可惜,現在,他不能吃掉這份誤餐。我們需要一個完整的隊員,而不是一個缺胳膊少腿掉腦袋的累贅......
中田將煙頭扔在地上,絲毫不畏忌這裏的軍火足以把堡壘炸出一個窟窿,他蹲下身子,裝甲碰狀出喀嚓喀嚓的聲音,煙頭在艾克的下顎邊兀自燃燒,中田又慢慢將它拾起。
他用三跟指頭捏住煙頭,狠狠的按在了艾克的額頭上,發出一小聲“茲”。
“我想,這樣你會好受點,畢竟我們不能讓你殺人,也不能打斷你的四肢和骨頭”
煙頭從艾克的額頭上落下,露出一個布滿煙灰的焦黑的圓。那裏的皮膚將在接下來的三十秒內越發灼熱,火辣辣的疼痛,透過大腦,一直鑽到心上。
艾克的眼神恢複了清亮,匍匐在地上喘息,嘶啞著聲音說:“謝謝。”
“不客氣。”日本人總是很禮貌的,中田摸著下巴,提醒道:“你最好隨身攜帶一個電擊器,發作的時候就可以自己處理了,免得給大家惹麻煩。”
艾克點點頭,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汗水與血液打濕的漂亮金發粘在了一起,臉上卻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滿足。
“隊長,你說,我剛才的話是不是很對。”盡管在喘息,艾克還是堅持將這段話說完。那是什麼表情?樂陶陶的?竟然在笑,這個瘋子!
對?天知道你那話對不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論,一套該死的價值觀。當然,這些可悲的東西都是不被社會所接受的,否則怎麼會在世人的咒罵與怨毒中被流放到這個鬼地方。
我發誓,這裏的六個人中,有三個認為自己是哲學家,兩個人是心理學家,還有一個要命的政客,可悲的是,這裏竟然沒有一個人認為自己是軍人,就這樣,他們還能信興致勃勃的與人談論對或不對....這簡直...簡直是個笑話。
我唬著臉道:“少尉,你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活下去。”
艾克露出嘲諷的笑意,低下頭不不再說話。
“好了。”我回過頭去,看見一臉平靜的妖怪與他身後那幾個滿臉驚厄的新兵,心下已經認同了中田的話,這群新兵完蛋了。我依然做出一副熱情的樣子:“來,讓我們看看,107特種突擊連迎來的又一批新麵孔,我們是不是應該鼓掌歡迎。”
中田苦著臉,妖怪幹脆就不看我,幸好海克解了我的獨角之圍,啪啪的拍起手來。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海克,你們應該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他笑著,滿臉無害。
很顯然,這句話並沒有起到意料中的效果,反而引起一陣騷動的交頭接耳。
“屠夫海克·莫西卡?那個殺死自己父母家人,然後用zha藥將城市公園移為平地的魔鬼?”
“羅達爾海克?”
“食屍者?”
海克一直微笑著聽著評價,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直到最後一個詞彙......勃然大變
他一把揪住距離他最近的家夥,手指伸進裝甲中,將整個超過兩百公斤的身體提了起來,噴著唾沫星子道:“操!你們這群雜碎,看清楚了,老子不吃人,也不吃死人!吃人的家夥在那裏.....老子沒那個癖好!”
說完,他一甩手將那家夥扔出去,砸進一堆武器裏。
眾新人隨著海克的手指看去,正是滿臉嚴肅的“妖怪”克裏克......
克裏克笑了一下,露出滿嘴的大百牙:“你們如果想吃,有時間可以找我。”
克裏克是個很好的人,從來不對人吼叫,也總是很溫柔的樣子。這樣,人們總能對他產生好感,也總覺得他十分夠朋友。當然,如果他不吃人那就更好了。
本來圍著他的眾新人立刻向後退了幾步,象看怪物一樣看去。睛裏露出恐懼。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摸向武器了。看來,食屍者在外界的名聲不算太好啊......
克裏克邪邪一笑道:“放心,我不吃自己人。”說罷,拋開那幾個新兵,兀自去了。
月亮上的氣候真的很不好,淡出個鳥來。用荒涼和冰涼來形容它,是在合適不過了。碎了一地的石頭,怎麼看也覺得別扭的山脈,背後的EB離我們越遠,空曠與危險賦予的恐懼也就越深重,現在是晚上,溫度低得可悲,我們一行十二人在距離城堡外三十公裏的環行隕石坑上巡邏,具資料顯示,有一不名物體在此墜落,高層認為很可能是蟲子的又一枚主體。
當然,如果真的是那樣,這事情可就大發了。
十二名突擊隊員麵對滿載孢子的蟲族母體,無庸置疑,這簡直是一場公開的謀殺。我甚至懷疑,高層已經起了清理我們的打算,誰叫我這名聲太臭,神經病,殺人狂,自虐者,食人魔,一個充斥著這樣人員的隊伍,即便是被放進敢死隊裏,也是對軍隊的一種莫大動蕩,更關鍵的是,它的劣跡已經為民眾所熟知。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一群瘋子,精神病與神經病患者,無論他們有多麼優秀,多麼悍不畏死。不過還好,這個隊伍目前來說還處於相當重要的位置,除非EB有能力製造太空戰機,否則在偵察任務上,高層還找不到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