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露了就不再有存在的價值。”五姨娘意味深長地笑笑,落下最後一子,“六姑娘,你輸了。”
“果真還是姨娘技高一籌,夏兒輸的心服口服。”舒安夏彎起嘴角,緩緩從炕上坐起。
“六姑娘心中有事,再加上故意讓之,我還真是勝之不武呢。”五姨娘也跟著站起來,端起茶,喝了一口。
這時,園外傳來一陣嘈雜聲,舒安夏垂著眼,晶亮的眸子閃了又閃。“姨娘,咱們再來一局如何?”
“這人生也如棋局,下棋之人往往也不得已身在局中。”五姨娘放下茶碗,這時,一個二等丫鬟匆匆跑進來,“六姑娘不好了,二夫人抓了你園子裏的人,現在在‘冰園’門口呢。”
舒安夏揚揚眉,表情的淡淡的,“知道了。”
那個二等丫鬟有些呆愣,有些焦急地看著舒安夏,“惠人姐姐跟他們吵起來,好像二夫人要動家法了。”
“小優,下去吧。”這次舒安夏還未開口,五姨娘便出聲打斷。小優撇撇嘴,悻悻出去。
五姨娘拿起白子,“這次六姑娘先走。”
舒安夏抿著唇,“如果徹底砍倒一棵大樹,除了砍掉她的枝幹,如何能斷根呢?”舒安夏說著,落下了一枚黑子。
五姨娘莞爾,“大樹之所以能越長越繁茂,是因為它長在樹林裏,土壤和水分的相互供給,你可見過獨樹而繁茂的?”
這時,小優又匆匆跑進來,“不好了,二夫人對惠人姐姐動了板子,動靜可大了,老太太、侯爺和四姨娘都過來了。”
舒安夏扯起嘴角,感激地看了一眼五姨娘,“受教了。”遂緩緩起身。
“我也好久沒出這‘慶園’了,我就隨六姑娘出去透透氣。”
舒安夏眨眨眼,這個情,她記下了。
“慶園”和“冰園”是舒府離著最近的園子,當舒潯易、老太太和四姨娘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家丁,按著一個大丫鬟狠狠地打板子。
“媳婦,你這大半夜的,搞這麼大動靜,所謂何事?”
“這個賤婢慫恿小姐觸犯家規,母親,您說該不該打?”二夫人揚揚眉,臉色又恢複那骨子傲氣。
“二夫人打的是六丫頭的丫鬟吧?”掛著一絲倦意的四姨娘,走上前輕聲問道,舒潯易一手攬上四姨娘的腰,將披風解下,搭在四姨娘身上。二夫人看著這一幕,輕輕地眯起眼。
“正是。這三更半夜的,六丫頭並不在房中,想必侯爺和老太太也想知道她在哪兒吧?”二夫人故意忽略四姨娘,別以為暫時得了侯爺寵愛就要爬到她頭上去,她得讓她時時刻刻記住,她就是個身份低下的姨娘。
“行了媳婦,別賣乖了,有什麼就直接說吧。”老太太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
“來人,進‘冰園’把六小姐給我請出來。”二夫人朗聲吩咐,幾個家丁立刻衝進了“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