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走吧,還愣著幹什麼!”
棄疾衝著那貴公子掂了掂手上的綠刀,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貴公子哪敢有半句怨言,立即小步急趨跑在了棄疾前麵,充當他的向導。
不過,往百川學海走的,並不僅僅隻有他們兩位。在他們的身後的不遠處還綴著一條尾巴,且這條尾巴在不斷地變粗變大。
這條尾巴是由人組成的,圍觀的人。
當人們知道眼前這個小乞丐便是當日大鬧風清樓的主兒,且他今天居然要將小世子的寶刀賣掉時,無需有意的號召,無需刻意的組織,人們不約而同地自發尾隨在了他的身後。
皇城的人不傻,他們知道這口刀對於小世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更知道棄疾賣刀將會意味著什麼!錯過了上次的風清樓大戰,今日,他們可不想再錯過即將上演的更加精彩絕倫的對決。
“你幹嘛哭喪著一張臉?笑一笑,快笑一笑,這麼多人都看著我們呢!把頭抬起來,把後背挺直一點,把胸膛給露出來。”
見貴公子愁著眉,苦著臉,耷拉著腦袋,拖遝著步伐,完全一副趕赴刑場的喪氣模樣,棄疾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扯了扯他略顯僵硬的臉皮。
貴公子衝他露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而後瞥了眼身後逐漸龐大起來的人群,悄聲道:“棄公子,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囂張太張揚了?我很擔心,有人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在背後推波助瀾以便渾水摸魚,這樣下去恐怕對你不利。”
“咦?咦?”
忽然,棄疾圍著貴公子來回轉了幾圈,嘴裏不住地嘖嘖稱奇,直搞得貴公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了?難道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按理說我如此脅迫你,你應該嫉恨我才對,為何突然間如此地關心我?說!你是不是圖謀不軌?”棄疾盯著貴公子上下掃視了半天,一驚一乍地咋呼道。
“棄公子,別開玩笑了,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咱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出事,自然我也難以幸免。”貴公子拿手擋住棄疾射來的審視目光,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唉,我還以為你是真的關心我呢!原來不過是在擔心你自己啊!”棄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無比落寞地搖了搖頭。
他也瞄了眼身後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過他的臉上並未有任何的擔憂,反而是喜形於色:“我倒覺得張揚些挺好。越張揚越囂張,人就越多,聲勢也就越大,我賣刀的消息就能傳得更廣,這樣一來找到買家的幾率豈不是大了許多!”
“棄公子,囂張和張揚是要有資本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在皇城中,你有這樣的資本嗎?說句難聽的話,你根本算不上什麼排得上號的人物。這樣玩下去,隻會是玩火**!”
貴公子見棄疾完全看不到問題的嚴重性,恨得氣急敗壞,說話毫不留情麵。不等棄疾插話反駁,他又連珠炮似地說了起來。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們身後的人數分明在以詭異的速度急劇增加嗎?試問,你才來皇城剛幾天?可是為什麼會突然間冒出這麼多人來關注你?你覺得這很正常嗎?若說其中沒有鬼,恐怕鬼自己都不信!”
他又看了看身後的人群一眼,湊過棄疾的耳邊,低語道:“很明顯,有人在拿你當槍使,目的應該是想讓小世子難堪,甚至是讓永興侯難堪。不過無論雙方博弈的結果是什麼,你的結果肯定早就注定,那就是——你會死!”
棄疾靜靜地聽著貴公子將事情的利害關係一點點地剝露出來,他的眼睛慢慢地變亮了,越來越亮,亮到最後,他居然問出了一個與眼前毫不相幹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我的名字!我叫什麼現在根本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立即想辦法讓這些人趕緊解散。否則等人群發展到一定規模,就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控製住的了!”
貴公子現在哪有時間來回答棄疾這樣的小問題,他略一思索便道:“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你不賣刀了!讓他們趁早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看來他也是個雷厲風行的家夥,話剛說完,他便朝著人群走去,但才走出兩步,便被棄疾一把拽住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棄疾再一次問了同樣的問題,似乎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
“白雲泉!”貴公子沒好氣地回答,對眼前這位思維明顯迥異常人的家夥,他實在是有些無奈了。
棄疾默默地念了兩聲這三個字,然後誇道:“名字不錯!”
“名字不錯關你什麼事!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現在可以去告訴他們你不賣刀了吧?”白雲泉很明顯與棄疾的關注點不在同一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