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報發表,激起強烈反響:英國《泰晤士報》1942年6月12日聲稱:“英蘇友誼和合作已經奠定了牢固的基礎。”同一天,《每日電訊報》寫道:“由美國和英聯邦根據該條約規定的方針同俄國采取一致的行動,歐洲可以指望出現一個100年來最為安全的時期,全世界也可能會進入一種最為幸福的秩序。”
美國報紙也一致歡呼三國結盟,《紐約時報》6月12日評論道,這將“預示著力量均衡的一次根本變化,這對歐洲的未來可能產生巨大的影響。”
在莫斯科,浴血奮戰的蘇聯人從西方盟國身上看到了贏得戰爭的曙光。《真理報》6月20日宣稱,條約是“投進敵人營壘裏的一顆炸彈。”當莫洛托夫圓滿結束對英、美兩國的訪問,在莫斯科機場走下飛機時,他發現人民已把他當作凱旋英雄來迎接。
7月18日至25日,羅斯福總統的代表霍普金斯、馬歇爾上將、金上將在倫敦與英國軍政界要人進行了會談。會議幾經周折,在丘吉爾首相的不斷努力下,美英雙方最終形成共識,準備在年底前實施代號“火炬”的北非登陸作戰計劃。
8月12日,丘吉爾飛赴莫斯科。一路上,他想得很多。十月革命勝利後,他曾多次參與策劃組織對新生的蘇維埃俄國的武裝幹涉,在希特勒上台之前,他一直視蘇聯為英國的死敵;如今,希特勒發動的戰爭把蘇聯變成了英國的盟友;自蘇德戰爭爆發後,在開辟第二戰場問題上,他與斯大林一直有矛盾……他深知,自己這次赴蘇的使命是艱巨的,能否成功,他沒有把握。
丘吉爾到達莫斯科後,當天晚上就與斯大林進行了會談。會談最初兩小時的氣氛陰鬱沉悶。丘吉爾一開始就提出第二戰場問題來。
他說:
“我願坦率地說,也希望聽取斯大林先生的意見,若不是為了可以討論現實問題,我也不會來莫斯科。正如你們所知道的,英美兩國正準備在1943年進行一次規模很大的軍事行動,並計劃100萬美軍在明年春季到達聯合王國的集結地點。不過,我認為,這個計劃對今年的蘇德戰場是毫無幫助的。而且當我們明年實施這一計劃時,德國在西歐可能會有一支更強大的陸軍。”
說到這裏,斯大林緊皺了一下眉頭,但未說話。丘吉爾繼續說:
“我有充分的理由反對在1942年進攻法國。我們所有的登陸工具隻能運送6個師的兵力進行登陸作戰。如果成功了,還可以運送更多的兵力,但是登陸工具卻是個限製因素。”
斯大林臉陰沉了下來,他似乎並沒有被丘吉爾的論點說服,問道:
“是否法國海岸的任何一段都不能登陸?”
丘吉爾拿出一份地圖,指出除了真正橫渡英吉利海峽以外,在任何地方空軍掩護都很困難。
斯大林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毫不客氣地說:
“據我所知,你們是不能用大量兵力來開辟第二戰場甚至也不願用6個師登陸了。”
丘吉爾答道:“是的,的確如此。我們能夠用6個師登陸,但這樣的登陸有害無益,它會大大地妨礙明年計劃進行的巨大戰役。戰爭是戰爭,不是開玩笑。如果惹起對誰都沒有好處的災難,那就太愚蠢了。不過,請您相信,我們不是怕受損失而不願盡早開辟歐洲第二戰場。”
斯大林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說:“我對戰爭有不同的看法。不冒險,就不會取勝。為什麼你們這麼怕德軍呢?我真不明白。我認為軍隊就必須在作戰中流血。不流血,就不可能了解軍隊的力量。”
談話至此,場上出現令人窒息的沉默。斯大林又強調說:“假如你們今年不能在法國登陸,我也無權要求或堅決主張登陸,但我必須說,我不同意首相閣下的論點。”
丘吉爾又打開一張南歐、地中海和北非的地圖,然後說:“我看有必要對第二戰場進行界定。它是否隻是指在法國海岸進行的登陸戰,它能否采取有助於我們共同事業的其他大規模軍事行動的形式呢?如果我們把德軍牽製在加萊海峽,同時在其他地方進行攻擊,不是更有希望嗎?”
聞聽此言,斯大林眼睛為之一亮。會談的緊張氣氛也隨之得到了緩和。丘吉爾適時地拋出了“火炬”計劃。他說: